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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四下裡翻找東西,家裡籠罩著一片悲傷的氣氛,謝津生忙問出了什麼事,菁華皺著眉沒有出聲,半晌才忿忿然用鼻子哼了一聲,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姐姐被昌勝打了,哼,家庭暴力,打老婆算什麼東西。”

菁華找到了碘酒和紫藥水,輕輕地撩開瑞華的頭髮,謝津生心裡禁不住“呀”地叫了一聲,一張猙獰的面孔展露在他眼前:瑞華兩眼紅腫,額頭青紫,一條兩厘米長的口子正往外滲著血,兩片嘴唇腫的像兩塊肥肉向外翻著,他忍不住發出聲來:“哎呀,怎麼打成了這樣,他怎麼下得了手。”

瑞華看了他一眼,眼淚一下如開閘之水傾瀉而出,她用手去擋,竟怎麼也擋不住。

菁華一邊給她搽藥,一邊問疼不疼,怎麼能不疼?瑞華卻咬著牙不住地搖頭。

一股柔情從心底湧起,他憐惜地看著瑞華,愁腸百結,一行清淚竟悄無聲息地流了下來,他連忙扭過身子,轉身走開了。

菁華決定留瑞華在家裡暫住一段時間,直到此時,她才像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事情的原委一點點向他道了出來。

昌勝打人的理由聽起來難以置信,他看見瑞華跟一位男同事一起騎車回家,便說他們有姦情,回家把瑞華暴打了一頓。菁華說其實這件事不過是他借題發揮,早前他們就一直為瑞華調到總經辦的事在鬧矛盾。

說來話長,瑞華自從進長明賓館就一直在客房部工作,由於她工作勤奮,虛心好學,人又漂亮大方,轉正後不到兩年就當上了領班,她工作起來像個拼命三郎,不怕髒不怕苦,一般人做不到的她都能做到。有一次,一位客人在大便時不小心把一塊勞力士手錶掉入便池中,客人不敢開啟水箱沖水,怕衝進下水道找不到了,便求助服務員,服務員一看現場,誰都不願意伸手,便向領班請示,瑞華二話沒說,跪在地上,手伸進便池把手錶掏了出來,還帶出了一手的糞便,此後她兩天沒有進食,一想起來就噁心。那位客人事後一定要對她重謝,被她婉言謝絕,因為這件事,她從領班升為主管。當上主管了還跟過去一樣,每到節假日,就替那些家住外地的員工代班,有時候連續工作好多天不休息,從來也不抱怨。

第二十四章 紅顏薄命(2)

近幾年隨著長明經濟的發展,來長明經商和旅遊的外國人越來越多,他們下榻在長明賓館,是客房部服務人員的直接服務物件,為了便於交流和溝通,賓館要求每個一線員工都要掌握基本的英語日常用語,於是瑞華開始了艱苦的英語學習,為了練好口語,她經常一個人跑到長明市教育學院的英語角找人交流,起初因為不熟練,還鬧出了不少笑話,她反正基礎差,只要能學好口語,被人恥笑也在所不惜,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一年多的訓練,她的英語口語能力已經相當不錯,不僅發音標準,而且能與外賓面對面進行復雜的對話,賓館經常有外事接待,她常被臨時抽調去當翻譯,後來上面索性把她調到了總經理辦公室。

瑞華由領班升為主管的時候,昌勝起初也為她高興,很支援她的工作,不僅主動承擔了大部分的家務活,還調動了他母親的積極性,把孩子全權託給了老人,可是旁邊卻有一些犯紅眼病的人心理不平衡,自己不努力卻嫉妒別人進步,不時在他面前冷言冷語地揶揄譏諷,說現在有幾個實實在在幹事的人能出人頭地,爬上去的都是那些會在領導面前討好賣乖、溜鬚拍馬的人,女人在這方面尤其有優勢,言外之意不言自明。

昌勝的智力水平和判斷能力只夠消化這些閒言碎語,便信以為真,立即改弦易轍,再不染指家務勞動,重新又回到了幾個月沒有光顧的牌桌上,只要是他先到家,便故意找茬,又是罵人又是摔東西,說這個家已經不像個家,老婆不像老婆了,夫妻不像夫妻了,他簡直成了活鰥夫,恨不得讓她跟他一起到廚房去當廚子,天天在他眼皮底下幹活他才能滿意。

當然,他也只能發發牢騷,並不能改變即成的事實,他還是當他的廚子,她依然做她的主管,沒想到,她的路越走越寬,越走越遠,直接到了上層建築,與多年一直在經濟基礎裡摸爬滾打的他的距離更遠了。周邊的好事者樂於看戲,不失時機地在他的耳邊呱噪,說什麼女人爬上去有幾個靠真本事,都是靠出賣色相換來的,遊說者由遠及近舉出了幾個例證加以說明,昌勝向來耳根淺薄,經不起別人輪番的攻心術,心理防線一下就崩潰了。

他的危機意識急速膨脹,幾乎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沒事就跑到辦公室晃悠,表面是關心瑞華,其實是來查崗,有幾次他上來沒見著她,便對她疑心重重,回家自然免不了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