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些披肩,一會往黑皮箱裡塞餅乾。
當她第五次從我房門口路過,假裝不經意地詢問波特小姐出發時間時,我只好打起今日裡第五次應付費爾法克斯太太的精神,告訴她我們再過一個小時再啟程。
“哦,當然當然。”她微顫顫地從鼻樑上取下眼鏡,用圍裙擦了擦,重新戴上,笑得極為和善,渾濁的藍眼珠盯著我:“你得知道,有時候離開一段時間不是什麼壞事。”
我尷尬地笑了起來,完全明白她的題外話。送走了老婦人,全身冒火的小夥子和土撥鼠一樣從不知道哪兒鑽了出來。
“簡。”蒙特氣吼吼的,“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去畫那個什麼該死的兔子麼?”
我眨眨眼,努力想了想,“有麼?”
他瞪著我。
我勇敢回視。
過了會蒙特忍受地別過臉去,不滿地鼓起腮幫子:“現在你翅膀都長硬了,可憐的老朋友蒙特的意見對你又算什麼呢?”
明明是很失落的話,聽著卻叫人想發笑。
“我相信羅切斯特先生。”我這樣解釋道,“他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不過我低估了蒙特和羅切斯特先生之間的矛盾,也許是商業利益上也許是其他的,但不管如何,蒙特心中對羅切斯特先生的惱火被我激了出來。
“嘿,羅切斯特先生羅切斯特先生。”他跳起來,當注意到我驚詫的目光,又委屈地壓低聲音,“你心裡對羅切斯特先生到底是個什麼想法?”
這是個多嚴肅的話題,假如非要我回答,得花一天的時間查資料,興許能湊出一張紙的描述和歸納。不過要是寫蒙特就簡單多啦,我完全可以用這一天買上一屋子的紙,從他小時候的糗事寫起。
就在這時,費爾法克斯太太在樓下高聲喊我的名字,正好阻隔了我想打趣他的話。蒙特拎著我的黑箱子,不滿地嘟囔著下樓。
波特小姐一眾早就在馬車邊等著我了。
“嘿,簡!”
她手上搖著黑皮手套,向我熱情地招手。我注意到羅切斯特先生正紳士地替她扶著門,而一邊的尼克卻面露不屑。
“快,快上車。”波特小姐笑咪咪地示意約翰去接行李。“看你瘦的。”她過來摸我的胳膊,“難道羅切斯特先生都不給你吃嗎?”
一旁的羅切斯特先生板起臉來,但黑眼珠裡卻流露出笑意。
“只要波特小姐您以後按時給我飯吃就行了。”我也被她的開朗所感染。
“這就對了。”她說,抬眼看了看身邊站著的三位紳士,露出了一個絕對算不得矜持的笑容。
現在就是道別的時候了,我心中不捨,悄悄往後伸手,在蒙特的小臂上劃了一下。耳邊響起尼克鄙夷的哼聲,倒是羅切斯特先生在此刻和波特小姐好好寒暄了一陣。
蒙特悄悄湊過來,用肩膀頂著我的後腦勺。
“簡。”他輕聲叫我。
趁著羅切斯特先生和波特小姐在談話時,我微微側過臉。
“什麼事?”我問。
“你得想我。”他說。
我緊張地看了看四周,確定只有尼克一個人正豎著耳朵注意這邊後才放下心來,但是還有些惱羞成怒:“你能不在這時候說這個麼?”
“幹嘛不?”他氣呼呼地說,抬高了音量:“你得承認這主意不錯。”
這聲音大得都可以直接殺死半夜飛過桑菲爾德的蝙蝠了。
“說點別的蒙特。”
沒看見羅切斯特先生已經頻頻打量我們了麼。
“那你得寫信給我。”他壓低聲音。
“那也得有錢才行。”我也低聲說,“羅切斯特先生沒給我一分錢。”
這是真的,家庭教師的工資除非提前走人,要不然都是一年結一次。因為吃住都在主人家裡,除非要做新衣服,不然根本用不著花錢。
“一便士都沒有?”他怪叫起來,“真是太吝嗇了。”
“沒有常識。”我懶得解釋,“你以後有家庭教師就知道了。”
“我沒有,但是我妹妹有。如果你去當我妹妹的老師,我可以每個月付你錢!”
“那我也用不著了。”我笑了。
蒙特盯著我,過了會嘴角挑起一抹笑容。
“是啊。”他放柔了音調,“要是在伍德莊園,你每天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我了。”
“當然你還是可以給我寫信。”我說。
“哈是啊簡,我覺得這個主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