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行舒濃眉一皺,想也不想便回道:“若有這樣的下人,那府上是絕不能留!必要先依府規仗責三十棍記,再罰其三年月晌,男僕賣去青樓作龜奴,女婢賣去楚館為娼婢,自此生死與府上再無相關!”。
“轟!”恍若一道驚天巨雷,在聽了蕭管家的這番話後,秋菊只覺腦中一轟,臉也一瞬間嚇到蒼白無色。
仗棍三十,罰晌三年,賣入青樓楚館,從此淪為人下人……
不,她不要變成那樣,她不要……
“蕭叔明見,秋菊絕不是那樣的人,秋菊自十二歲入府,至今已有六載,從來兢盡已守,絕不敢生事!奴婢沒有以下犯上,誣陷主子,挑弄事非,奴婢是清白的,請蕭叔明察……還請夫人開恩,秋菊自知從前對夫人多有不尊,可是秋菊明白了,秋菊再也不敢對夫人無禮,秋菊再也不敢違背夫人的意思,夫人要秋菊離開是對秋菊的開恩,秋菊明白了,秋菊這就離開,再也沒有半句怨言!”。
砰砰砰地照地直叩頭不止,秋菊此刻是真的害怕了。
那個女人目的是要她離開這裡嗎?如果她只是要她走,那她這就立刻走,絕不再妄想留下。她還不想死,更不想為娼婢,哪怕要她現在就嫁給劉伯,她也不會再猶豫……
那些罪名,沒有一條是她能夠擔得起的。而她現在不需動腦子也清楚明白,那女人能夠這樣說,絕對能夠做得到。
此時此刻,她就是一條砧板上的魚,只要她想跺了她,她便再沒有活著的機會。
她懂了,她真的懂了!
什麼沈夫人,什麼七夫人,她們統統不及這個女人可怕!
證如她自己所說,從前是她不願生事,只有她不想做的,沒有她做不到的!
就如杏兒幾次加害卻都被她僥倖躲過,就如七夫人幾次挑釁卻只落得一臉狼狽的下場,就如爺都被她打了一掌卻不日便放她出府……這一切只在短短時日,卻,快得令人不空忽視!
蕭行舒眼露驚奇,看著直將頭皮磕破的秋菊,不須言明,一切也都心下清明。
心中也更佩服眼前的這個女人,到底她是一個怎樣的女子?
兩年多來一直隱忍不發,讓全府上下所有人都誤會她是個軟弱可欺之輩,卻又眨眼間手段果辣、雷厲風行得連他都忍不住心悸!
如此睿智之女,從前的隱忍到底有何因由?於少主到底有利有弊?
正文 第五十九章 初戰告捷
自從金不離趕走苑中下人秋菊出府之後,全府上下皆是一片心驚,沒想到那個從來軟弱無能的將軍夫人竟然會有如此手段,不僅逼得秋菊離開蕭府不說,還使得秋菊痛哭流涕非但不怨,相反還千恩萬謝地離開,場面怪異得委實太過驚人。
從此,府上也再沒人敢小瞧那個女人,便連那些個平時喜歡作威作福的妾室,也沒有人再敢跑去鬧騰了。
東方若雪吃了那麼大一虧,自是不敢輕易再去觸黴頭;其他幾房妾室雖暗笑東方若雪的狼狽,自己確也是不敢隨意去探虛實。
反正金不離與沈心柔都是她們的眼中剌,從前她們拿她來消遣,如今,她也剛好是與沈心柔相鬥的最佳人選。
二人一個是正室,一個是寵妾,從前一個軟弱可欺,一個溫婉賢惠,表面看起來都是好相予的主;如今金不離性情大變不再隱忍,想必那沈心柔心中也是坐立不安。
所以,她們最好鶴蚌相爭,兩相失利;她們也好隔山觀虎鬥,坐享其果!
一晃數日過去,若大的蕭府內出乎意料地平靜,不僅幾房妾室個個安份守已,便連二房沈夫人那裡也是按兵不動,安靜得讓三房四房等開始心下不寧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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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初七,蕭諾的大軍已經趕至戰場與北滄軍開展了第一場激烈的戰鬥,漫天大雪從天而降,晶瑩的白雪與士兵噴灑的鮮血相溶輝映,開成一朵朵鮮豔致極的花朵,紅白鮮明,美麗攝人!
亦,觸目驚心。
雄獅威名不是虛傳,鐵血軍團的勇猛無敵與雖然勝仗不斷卻早已兵力交瘁的北滄軍交手,其成果顯然是一戰即勝,打得北滄軍迅速北撤,連原先攻佔的幾座小城也倉惶棄丟,慌慌駐紮在了兩國交鋒的荒蕪邊境!
蕭諾鳴金收兵,火紅的戰袍飛揚馬上,帶血長劍高舉入雲,身後揚起一片震天吶喊。
鳳眸閃著一片自信光芒,仰望蒼茫天空,一抹清淡卻美得迷人的眸子靜靜地注視著他,唇角的笑意若有若無,那伴著他一路來到北地的輕笑之語也猶在耳際:“不離會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