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金有為的目光早已由原先的看到帳本頭疼,變成又驚奇又嚮往地盯在金不離的身旁,對她如此純熟動人的算帳手法,打心底地佩服得五體投地。
對於自己幾乎可以算是驚世駭俗的表現,金不離因時間緊迫無法循序漸進地讓他們接受新事物,只是在核算完所有的帳目之後,她平靜地告訴他們,她現在用的這個東西叫做算盤。
而她之所以會認識和運用算盤,實在是機緣湊巧,乃在她在蕭府的三年之中,一次無意發現的一本古書上所學到的。
她說,那時候她一直住在不離苑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心情一度煩悶無解。
卻有次在她的書房收拾那些終年無人管理的書籍時,無意發現一本有些破舊的古書,翻開來看,上面記載的便是有關這算盤的原型與運用方法。
當時她因為無所事事,又或許是天生是商人之女的原因,看到這樣一個利於計算的書冊,當時便想,如果讓爹看到,一定會很高興的。
所以從那時候開始,她便天天研究那本古書,以至於一直想找個機會將上面的運演算法真正的用上,今天,她終於可以如願以償了。
一口氣編了這段自己昨晚便想好的說辭,金不離發現爹的眼神終於變得正常了,心底也暗暗吁了一口氣,幸虧只要提到古書,古人便很容易恍然大悟。
反正她現在已經離開蕭府,就算爹也很想要那本莫須有的古書,但是他還不至於為了一本古書跑蕭府去查證。
何況看他的眼神,已經對自己完全信任。
那接下來,她便是要培養三弟的珠算運用了。
爹到底上了年紀,又有著老成的運算思維,所以要教他看似容易,實際卻不及對生意與算帳一竅不通的有為。
何況他生性聰明,相信不出一天,基本的運算方法他便該學會了。
忙碌了一天,與金多祿幾人一起在前苑用過膳後,再回到桃花苑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
銀環一臉心疼地幫她洗漱睡下,雖然她如今已不再是金家的下人,可是一切服侍金不離的事情,她卻堅持要自己來做。
金不離也勸不動她,只得由她去。
是夜,天空的星光特別的璀燦,即便窗簾已密合地拉上,一片瑩白的光芒還是透過窗紗,柔柔地灑在床上勞累一天已然睡著的女子臉上。
鳳天逸輕手撫上那張潔白如玉的臉龐,紫色的眸子凝著一片濃濃暖意,似乎只要靠近她,他的心中便會滋生起這種讓人貪戀的溫暖。
“不離……”輕輕地俯身在她的耳畔低喚,見得床上的人兒睫毛動了動,他俊美的笑容也越發深逸。
迷朦中,金不離似聽到有誰在耳邊低喃,那熟悉的氣息伴著一隻溫潤的手在自己臉龐輕拂,使得睡夢中的她心底忽然輕動,睜開眸子便見著一個背光的男子正坐在自己床畔,那隱隱泛光的紫眸,剎那間,攝去了她之前所有的睡意:“是你?”。
“醒了。”淡淡一笑,鳳天逸修長的手臂便伸過來將金不離連被抱起,那熟悉也醉人的梨花清香一下子縈滿了金不離的鼻際,讓她有些呆愣地看著他笑得如同三月春風般的唇瓣輕輕地落在自己的眉心,待反應過來,他卻只是緊緊地擁著她,將頭靠在她的肩窩,低喃道:“不離,我好想你!”。
心,忽然跳得聽得見聲響,金不離有些傻傻地被他整個人擁住,一切又如同那日在摘星樓內一般,他是那樣自然而隨意地擁著她,而她,卻是不知所措地束縛於被中不得動彈。
唯一不同的是,此時此刻,這裡只有她與他二人;而他的身上,這次再也沒有半絲血腥之氣,只有那沁入心骨的清淡梨花香氣,隨著他的擁抱,而瀰漫了整個床帳。
似乎,他從來都是這樣親密地抱著自己,那樣熟息的氣息,竟似從來不曾離開過。
“怎麼不說話?呵呵,是我嚇到你了嗎?”鳳天逸輕嗅著她髮間的清香,周身的疲憊也在擁著她之後,漸漸得到平靜,不覺呢喃著輕聲嘆道:“怎麼辦,不離,我好像,越來越依戀你了。”。
他說話的時候,溫熱的熱氣癢癢地灌入她的頸間,帶有一種細微的酥麻與震憾,讓金不離身體一緊,終於察覺了這種讓她幾乎忽略的異樣情形有什麼不妥。
似乎每次面對他,她的身體都能自然而然地放鬆,明知他是一個不該進入自己閨房的男子,可是幾次他在自己的房中與自己這樣親密地相擁,她竟然不曾覺出一絲的反感與戒備。
這個認知,讓她開始心中不安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