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媽媽見慣風月,看著這個架勢,知道其今日是非要將那金三少給揪回家了。
而樓內的客人儘管繼續喝酒划拳,卻不少人的眼睛都盯著金崇義,暗想著金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這個素來脾氣溫和的大公子都氣成這樣;一時間人人的興致全從原本的喝酒調情,轉到了金家的事情上。
更有甚者,儘管金崇義是個官,但是因著金家的地位早非從前,說話雖多少有些顧忌,可是有些興災樂禍的低語輕笑還是如同密密細雨一般,悉數飄打在金崇義的耳中。
半晌,磨磨蹭蹭的金有為邊整衣衫邊一臉不耐地下得樓來,一時間大廳的氣氛刷地沉寂一片,除了那因為喝醉而發出咕噥不清的幾個醉漢,其他人的目光一瞬間便齊齊聚在二人身上。
“大哥,你怎麼來了?”金有為束好腰帶走到金崇義的身前,一張俊臉還掛著嘻皮笑臉之色,那山人不知洞外事的糊塗,看得底下開始有人搖頭嗤笑。
金崇義已經忍了一肚子的氣,本就從不曾涉足過這些場所,此刻聽了眾人一番明諷暗剌的流言蜚語之後,更是臉色鐵青一片;看著這個對金家豪不在意的弟弟,當即便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大步往外拖道:“走,跟我回家!”。
用力甩開金崇義的手,金有為邊柔著有些發疼的手臂,一邊不樂意地說道:“有什麼事,大哥直接說不就成了,豔豔還在樓上等我,大哥你難得來一次,不如也跟我一起上去消遣一回吧!”。
“你這個混帳不孝子,你還有臉提消遣!”。
‘啪’的一聲脆響,整個大廳鴉雀無聲;眾人全都看好戲地看著這兩個當下最受觀注的金家二子,心想著莫不是金家老爺出啥事了吧,看這大公子都急成這樣。
金有為當眾捱了一巴掌,有些怔驚地看著那個一臉怒容的大哥,卻隨即頭也不回地繼續上樓,懶懶地扔下一句話,丟給早已氣得面色鐵青的金崇義:“是,我是不孝!我是沒用!不及大哥你威武,可以在朝為官,受盡尊榮。我金有為就是個天生不學無術的不孝子,這裡是煙花之地,不適合清高的大哥你來;所以,我勸大哥還是早些回去吧,我困了,要上樓睡覺!”。
“你——”金崇義一陣氣結,底下已經聽到一片恥笑聲,氣得他再也顧不得形象,快步上前一把拉過金有為的身體,再度一甩手,這次力道大得讓金有為生生退後一步而跌到地上,一道鮮明的巴掌印,也清晰地浮現他俊美的面上。
“你這個不學無術的敗家子,你到如今你還一味地沉迷煙花之地,爹已經氣得在家一病不起,你非但不歸家去看望一眼,還在這裡成日廝混……你,你——”金崇義的手指氣得發抖,地上的金有為已捂著臉站了起來,紅白交替的面上也呈現一片憤色,叫囂道:
“我怎麼了我?我昨天不還讓人送了二百萬兩銀票回家,你們沒一個跑來唸我的好便罷了,竟然還跑來打我!大哥,不要以為你是我大哥我便要聽你的,爹還沒這樣打過我呢,你憑什麼來打我?”。
“你還有臉說!”一聲怒吼,金崇義早已顧不得此刻乃是在人多眼雜的青樓大廳,上前揪著金有為的衣領便氣沖沖吼道:“你還敢提那二百萬銀票?你這個臭小子,你知道你偷賣給賈公子的那張金山地契值多少萬兩嗎?那可是我們金家祖宅最重要的地契,是金家上百年來都不曾轉手的風水寶地!多少年來,整個金家所有的金鋪生意全部經由那邊開採運送各地,你卻只用五百萬兩銀子就轉手賣給了人家,你知不知道,那塊地契最少也值五千萬兩銀子,可你卻只五百萬兩就偷偷給賣了……你,你這個混帳!就因為爹不肯再給你銀子讓你出來鬼混,你竟然幹起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情來了!你說,你怎麼還有臉在這裡跟我大吼大叫,你知道爹已經被你氣成什麼樣了嗎?啊——”。
“譁!”一語落地,四下譁然。
人人看著廳中這兩個一怒一個啞然失聲的俊逸男子,五千萬兩,這是個什麼數目?卻竟然被金有為這個敗家子以五百萬兩的價格就賣掉了,難怪他最近老說自己手上銀子多得用不完,難怪那個賈公子十兩二十兩的送給他玩半點不心疼,原來竟然有這出啊!
乖乖,這下金家怕是再也撐不下去了。
那個賈公子可真是奸滑無比啊,竟然懂得利用金家這個敗家子來下手,哎呀,他們當初怎麼沒想到,怎麼就沒想到這條呢!
在場的商人不在少數,大商富商更是不在少數,此刻聽了金崇義一番話,不少人已經悔得腸子都青了。
恨自己當初怎麼就沒想到利用金家這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