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她?那麼,我看看床上那男子,他又是誰?
我心中急劇地思考著,那少女卻毫不知情。她將床上那人扶著躺好,也不點燈,只取出一個火摺子晃燃,遞給我道:“拿著它,但不許靠近窗子。”我知道她是怕光線反射到窗上被人發現,惟有老實站在床邊。
微弱的光線下,我發現那少女其實長得挺漂亮的,看她一臉焦急之我,想必床上那人必定與她關係匪淺,說不定便是好的情郎呢。
我下意識地想瞧瞧那人的長相。剛一動,那少女便瞪道:“不許亂動,給我照著他的傷口。”
我連忙照辦,少女輕輕解開那人的外衣,我一見之下,嚇得幾乎暈了過去。
天哪,他的胸膛簡直是血肉模糊,慘不忍睹。我一顫,手中的火摺子差點掉到地上,那少女怒道:“你幹什麼,想找死麼?”
我定定神,勉強道:“他…他傷得可不輕哪。”
那少女似乎也很是震憾,目中泛起了淚光,低低道:“師父也真狠心,居然把你打得這麼重。”
我見她只顧自艾自怨,恐怕耽誤久了那人會傷重而死,到時她若是遷怒於我可大大不妙,於是我便試探地:“姑娘,要不要我去請個大夫來?”
那少女聞言狠狠瞪了我一眼,兇巴巴地道:“誰要你多事!”一邊說著,一邊已動手從身上取出一個小瓷瓶來,將瓶裡的藥粉倒在那人傷口上,接著想也不想,便將床單撕下一條來,小心地將傷口包起來。
我雖然站在一旁,卻不敢有半點異議,反正也不過是客棧的東西,大不了賠錢就是了,犯不著為了一條床單和自己的小命過不去。
經過一番折騰,床上那男子忽然動了動,那少女忙趨前,輕喚道:“師兄,師兄?”
那男子卻並沒有清醒,只是囈語道:“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
我一震,這兩句詞他怎麼會知道?
少女一臉忿然,道:“你都傷成這樣了,還對她念念不忘,難道真的連命都不要了麼?她離家出走,京城裡已經鬧得人仰馬翻,多的是人去尋她,你這般替她擔心,不遠千里的尋了來,她又何曾領你的情了?”
我站在一旁,心中大為震驚,難道她說的是我?我下意識地看向那男子,想要看清楚他的面貌,可惜火摺子的光線實在太弱了,我只看到模糊的一團,根本無法看楚這個名滿天下的魅影到底長什麼樣子。
我心裡正想著,那少女忽然抬起頭,惡狠狠地看著我。
我一驚,生怕她知道我便是秦玉瑤,忙不迭地後退兩步。
那少女卻跳起身來,一把揪住我的衣領,將一粒藥丸塞進我的嘴裡。
我大駭道:“你…你幹什麼?”
那少女冷冷看著我,道:“你放心,剛才我給你吃的雖然是毒藥,可是毒性至少會等到一個月以後才會發作,在這之前,你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她看看床上那男子,又道:“我要趕回去找幫手來,可是剛才你也聽見了,我帶著他是絕對走不掉的,而且他傷得這麼重,也不宜長途跋涉。”
我皺皺眉:“你想把他留在我這兒?可是我明天還要跟商隊一起南下。”
少女哼道:“那是你的事情,等會兒,我會將那些人引開,我師兄便留在你這裡養傷。半月之內我必定回來,在這期間你要好好照顧我師兄,如果他痊癒了,我自然會給你解藥,可是如果你敢逃跑或是報官,一個月後毒藥便會蝕穿你的腸肚,讓你受盡痛苦而死。”
我瞪大眼看著她,想不到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心腸卻這麼狠毒,便道:“我和你無怨無仇,就算你要我幫你照顧師兄,又何必下毒藥害我?”
那少女冷笑一聲,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不給點手段你瞧瞧,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將我師兄出賣了。”
“可是,萬一你走之後,那些人又尋來該怎麼辦,就算他們不尋來,他傷得這麼重,萬一不治身亡,我該怎麼辦?”
少女冷笑道:“你見他受了傷,便以為他是好對付的嗎?告訴你,若不是他心甘情願要受師父的處罰,別說外面那些下三濫,便是當今的武林盟主,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我張張嘴,還想說什麼,那少女已不耐煩道:“好了,別囉嗦了,總之等我師兄好了,你自然就會沒事。”說著,便將那男子外衣脫下來,將棉被、枕頭之類塞進去,依然負在身上,然後將一個小瓶放在桌上,道:“這瓶中藥丸,每日服一粒,不要忘記。我走之後,你要趕快將門窗關緊,不可開燈,無論有什麼動靜,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