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那一番話，使得四皇子引你為生平唯一知己，所以當日他才會在大廳裡對三皇子說‘對不起，三哥，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可是我做不到。’當時我聽到他說出那番話來，便有些擔心了，只是沒想到，事情會來得這麼快。”

我除了嘆氣，似乎再也無話可說。

秦方信看看我：“象趙修源和趙冠岑這樣優秀的人，你都可以不動心，你難道真的另有心上人了嗎？”

我一怔，腦海中模糊閃過一個影子，我搖搖頭，揮去心中的不確定。

秦方信感慨道：“以前是擔心你沒人喜歡，會嫁得不幸福，現在卻又要擔心喜歡你的人太多，不知道你該嫁給誰，真是傷腦筋。”

一連幾天，我都躲在店裡，對趙修源和趙冠岑避而不見。對他們的一片真情，我深為感動，卻實在無法接受。我也知道這樣不是長久之計，但是在我還沒有想清楚之前，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面對他們。

可是過了幾天，花蕊突然來到店中。

幾天不見，她清瘦了許多，面色也有些憔悴，顯然趙修源的拒婚給了她極大的打擊。

我有些尷尬地招呼著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事實上，說什麼都是沒有用的，我毀了她的幸福這是事實，儘管這並不是我的本意。

花蕊神情似乎還很平靜，她站在店中，環顧四周，微點頭道：“你這裡佈置得很漂亮，怪不得生意這麼好。”

我微微苦笑，道：“多謝你的誇獎，進去喝杯茶吧。”

花蕊輕聲道：“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我心中微嘆，該來的總歸是逃不掉。我將她帶到我的休息室，準備好接受她的責難。

花蕊卻語氣平靜地：“你別擔心，其實我一點也不恨你。”

我詫異地看著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花蕊幽幽道：“三哥的心事，我早就知道了，只是，我一直不肯接受這個事實，以為憑太后的力量可以改變這一切，是我太天真了。”

我歉意地看著她：“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會造成這種局面。”

花蕊低低一嘆：“我真的不能相信，你會是以前那個刁蠻任性的秦玉瑤，一個人失憶之後，變化居然如此之大嗎？”

我無語以對。

花蕊又道：“你知道嗎，我很小就進宮了，剛進宮的時候，我很害怕，雖然太后很疼我，可是我還是很想家。是三哥一直陪著我，他對我很好，教我認字、給我講故事，陪我做遊戲，還經常帶我出去玩。有時候，別的哥哥姐姐欺負我，他也總是護著我，我一直以為，可以和他就這樣相伴到老。為了這一天，我拼命學習，希望能配得上他。十七歲的那一年，我在賞花大會上得了桂冠，我以為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了，可是。”她看看我，揚眉道：“後來你和三哥訂了親。我很難過，大哭了一場，心裡真是恨死你了。”

我只能歉意地看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花蕊忽然淡淡一笑，道：“我雖然恨你，可是心裡還有希望，因為我知道三哥並不喜歡，他只是在皇上的壓力下才勉強和你訂婚，所以我一直等待著，我甚至想過，就算將來你們成了親，只要三哥喜歡我，便算是委身作妾我也是情願的。”

我一怔，在這個時代，雖然男子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但小妾的地位卑微，而且常受正房欺凌，沒想到，以她如此身份，為了趙修源竟不惜作妾，這倒令我大為震憾了。

花蕊見我一臉訝色，苦笑道：“是不是很荒唐的想法？可是上天竟然連這個荒唐的想法也不能讓我實現。”她的聲音漸漸低沉下去了：“後來，聽說你失憶了，還與三哥解除了婚約，我高興極了，以為上天終於垂憐，可以苦盡甘來。可是，你失憶後，三哥就漸漸變了，他開始三天兩頭往秦府跑，我去找他十次便有九次找不到。即使偶爾在一起，他也總是談論你，說你如何有見識，如何有才氣，如何冰雪聰明，話題總是圍著你轉。那時我便開始擔心會失去他了。你知道嗎，其實你生日那天我並沒有喝醉，我只是想借這個機會將三哥留住。我見到他費盡心思為你覓得一把焦尾琴，我知道我如果再不有所表示的話便一定會失去他了。我以為我並沒有什麼地方不如你，你有的美麗、聰明、才智我樣樣都有，只是他一直不知道我的心意罷了。”

她停下來，冥想了一會，幽幽道：“沒想到，我居然連開口的機會都有，他雖然人在我身邊，但卻心不在焉，一直派人去打聽你是否安然到家了，是否有侍衛跟隨，他如此坐立不安，我怎能開口？又如何開得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