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信回過身來,對歐陽若水抱拳行了一禮,誠懇道:“多謝歐陽姑娘救命之恩,在下方才對姑娘無禮之處,請姑娘原諒。”
歐陽若水笑道:“不必謝我,我不過是受人所託罷了。”
她這麼一說,我倒想起來了,正想開口問她。歐陽若水卻道:“我知道你們有許多疑問,比如說,樂天是怎麼會遇上我的,這段時間為什麼音訊全無,既然遇上我又為什麼不與我同來,不過,”她抱歉地一笑,道:“請恕若水現在不能回答你們,等樂天回來,你們再問他吧。”
她既然這樣說了,我們雖然滿懷不解,也只好暫時按捺。
自我身上盅毒解開之後,秦方信和兩位皇子便變得繁忙起來,秦方信每日匆匆來去,整天都不在府裡,兩位皇子也很少再來秦府,偶爾來了便和秦方信三人在書房裡,不知道在商議什麼。
本來我也不以為意,他們身為朝廷重臣,向來公務纏身,再加上這段時間為了我身上的毒傷,他們整天都耗在府裡,不理正事,現在我痊癒了,他們自然要將以前耽擱的功夫補起來。
可是慢慢地,我卻覺得,事情似乎不只於此。秦方信倒也罷了,他本來便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撲克臉,可是連趙修源這樣處變不驚的人也是一臉凝重,這卻十分罕見了。我忽然想起當日秦方信曾說過“形勢如此緊急”之類的話來,難道我不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宮裡真的發生了什麼大事了?
幾天過去了,樂天也沒有回來,更令我擔心的是,凡霏自客棧一別也是音訊全無。皇上張貼皇榜求醫之後,天下皆知,按理說,他知道我有事,無論如何也會前來探望,至不濟也會捎個訊息給我的。可是一直到現在他卻毫無動靜。
出現這種情況,只有二種可能,要麼,他此時處於極度危險之中,顧不得我,要麼,他已經出事了,即使有心也無力。而這兩種可能,都是我最害怕見到的。
秦府守衛森嚴,出了中毒之事後,秦方信更是禁止我出府一步,唯一能幫我樂天卻偏偏遲遲不歸,我雖然急得坐臥不安,卻莫可奈何。
稍稍值得安慰的是,歐陽若水一直住在府內,她雖然只比我年長一歲,卻要比我成熟許多。神態舉止,端莊優雅,一舉一動,大方得體,便連見識也強過我許多,在我看來,她舉手投足皆是說不出的優美,一顰一笑皆是風情無限,簡直便是個完美的人。
有她作伴,總算解除我心中不少煩憂。
這天,我和她閒來無事,坐在一起聊天。我坐在歐陽若水身邊,聽她講述一些江湖趣事,她的聲音清脆宛轉,富有磁性,我越看她便越覺得她很美,簡直比古畫中的仕女還要吸引人,不禁脫口道:“歐陽姑娘,你可真美。”
歐陽若水微微一怔,看了看我,笑道:“如若我這幾天沒有同你相處,知道你生性直爽,聽你這麼說,人一定會以為你是口是心非。”
我愕然道:““為什麼?”
歐陽若水淡淡一笑:“自古名士相輕,美人相妒,這句話你一定聽過吧。”
我不以為然,笑道:“那隻能說明有些人心胸狹窄,見不得有人比自己強罷了,事實上,強中自有強中手,世上有誰能是天下第一呢?”
歐陽若水點點頭,道:“所以我知道你方才所說的是真心話。”她頓了頓,又笑道:“怨不得有那麼多人喜歡你,非你不娶呢。”
我立時羞得滿面通紅,道:“你也來取笑我。”
歐陽若水卻笑道:“我說的也是真心話,我雖然少出江湖,卻素來自傲,想不到此次一行,卻也終有受挫之時。”
這個我卻聽不懂了,我不解地看著她。
歐陽若水笑道:“這是我們女兒家之間的私話,本來我是不該說的,難得你我性情相投,說給你聽聽也無妨。”
她說著便問我道:“如果一個人突然看到一件美好的東西,卻視而不見,你知道是什麼原因嗎?”
我立時便道:“要麼這個人眼睛有問題,看不見,要麼這個人有別的重要事情,無暇分身。”
歐陽若水點點頭,卻笑道:“你說得自然不錯,可是還有一點,如果這個人心中已經有了更美好的東西,那麼這件東西再好,在他看來,也就沒有什麼好看的了。”
我想了想,道:“這也很有道理。”
歐陽若水又道:“我自十六歲開始,便知道自己長得好看,待到十八歲時,所到之處,凡有男子見到我都目不轉睛盯著我瞧。雖然這些人對我只有讚賞,並無惡意,可是老是給人這樣瞧著,也十分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