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回夫人,是,是白家老爺在外頭,負、負荊請罪來了,這會子吵著鬧著說要見大人和您,鬧的圍觀了好些人,周圍的鄰居們都站著瞧熱鬧。”
齊妙聞言皺了眉。
劉氏驚怒道:“白老爺又要做什麼了,他負荊請罪?他原是知道自己有罪啊,若是知道,這些年早就該收斂了,也不至於將個家敗壞成那樣,身為一個侯爺,身為一個家的頂樑柱,竟是全然沒有這個自知,整日裡只知道眠花臥柳的,就連我這個兒媳婦瞧著都替他羞臊的慌,他做出的那些都叫什麼事兒!”
齊妙還是第一次看到劉氏如此情緒外露的批判白永春。
想來這些年在白永春和張氏跟前討生活,一個不受寵的庶子的媳婦,在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的情況之下,也是受了許多不為人知的苦難。
“大嫂別動氣。”齊妙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冰蓮立即到跟前來為她在身後墊上了柔軟的大紅彈墨引枕,讓她靠的舒坦一些。
齊妙笑著續道:“他做的那些事,不說京都城皆知也差不多了。咱們是做子女的,沒有到外面去到處嚼舌他的不是也就罷了,他既然自己不知道收著一些,自個兒來獻醜,咱們也沒必要攔著不是?”
“弟妹的意思……”劉氏想明白了,卻更加擔憂:“可是他這樣堵著咱們門前,傳開來對子衿的仕途可不好。朝中不是有許多閒的沒事就愛參奏人的言官嗎?如果他們編排了子衿怎麼辦?”
“那倒也無妨。反正阿昭他行得正坐得端,又沒有做什麼虧心事,就連白家捅出那麼大的一個窟窿,賣了祭天,連親族的人都要趕走了,還不是子衿去出面解決,才給了族人們安身之所?白老爺既然不在乎這些,連這個臉面都不要了。那也就怨不得旁人了。”
聽聞齊妙這樣說,玉蓮猶豫著問:“大人這會子還沒回來,夫人身子又重,還要出去見嗎?”
“當然不去。”齊妙笑道:“如今我和你們大奶奶都是有身孕的人,沒道理為了幾個臭老鼠傷了自己,萬一磕碰到了,還不是自己受罪傷心?他既然喜歡丟人,就叫他繼續去丟人吧。咱們只管在府裡就好。不用理會。”
齊妙帶著金玫瑰花戒指的手指點了點桌面,仔細思索一番,又吩咐玉蓮:“你去告訴護院,都打起精神來,別叫他們惱羞成怒硬闖進來,再找個機靈的腳程快的小廝,若是不妙,就立馬去報告官府。老太太和老太爺那裡也提醒一聲,不要出去。對了,還有駱公子那裡,也告訴一聲。”
“是。奴婢知道了。”見齊妙沉穩的吩咐,並沒有當面硬碰的意思,玉蓮放下心,笑著出去了。
劉氏與齊妙相視一笑,道:“我原本還想著叫你大哥去。”
齊妙忙擺手,笑道:“您快別折磨大哥了。外面那位不講道理裡的,大哥去了,還不是伸出臉叫人打?沒道理他們白家的人做錯了事,一而再再而三的來欺負咱們,打了咱們的左臉,咱還要給他們繼續打右邊兒。如今大人不在家,咱們就只管關起門來好生自保便是。雖然咱們的莊子位置偏僻,但到底也是在京都,天子腳下,我就不信他們還能翻起什麼浪來。”
“弟妹殺伐決斷,出事果決,真真是叫嫂子我佩服。”劉氏由衷的讚歎,隨即又道:“只可惜我有了孕,若是沒有,這會子我還能去看看熱鬧。”
齊妙被劉氏逗得噗嗤一笑,二人就又自然的聊起天來。
大門外,白永春光著膀子穿著長褲,身上綁著麻繩,在背上交叉的插著兩根藤條,正叉著腿站在莊子門前大聲的對圍觀者道:“這宅子裡住的是何人?你們可都知道?這裡頭是原來的安陸侯世子,現在的太子少傅白打人、哦,不,是林大人!你們問我是何人?在下不才,就是曾經收養了林大人的養父,曾經連自己的爵位都要給了他的安陸侯!”
人群裡嗡的一聲,許多人在議論著指指點點,有人不信,有人信的有覺得無所謂,還有人覺得堂堂安陸侯怎麼光著膀子在門口做這等樣的事,簡直不知體統有礙觀瞻。
別人怎麼想,白永春不在乎,這會兒他已經完全入戲,自由的雙手提了提褲子,就高聲道:“從前就算是我對不起你們,可我到底也是將你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你生來身子弱,也是我給你治病,要不然你以為你能好起來?如今你不是白家人了,你認了親生父母了。可你不想想,作為一個養父,我做的到底夠不夠格!”
白永春將自己的胸脯拍的啪、啪作響,情緒激動之下,面色漲紅,竟也絲毫不怕冷,“如今我們白家是落寞了。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