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看了一眼自從二皇子進門來就在發呆的張氏。一個狠厲的眼神過去,張氏才像是找到魂一樣,呆滯的眼神轉向了徳王,開口就道:“徳王,過的可好?”
老太君和白希暮都皺緊了眉頭。白希雲和齊妙則是對視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了看好戲的情緒。
二皇子沉聲道:“本王自然過的都好,就不勞煩白夫人費心了。稍後本王還與子衿有要緊事情商議呢,還請各位,要說什麼快一些。”
二皇子雖然竭力保持了禮貌。可是他神色之中的不耐煩,已經像冰錐一般扎進了張氏心裡。
面前這人,是他的兒子啊!是她懷胎十月,好容易才產下的兒子,卻不想都沒有在她懷待一會兒就被抱走了。如今他叫仇人為母妃,認仇人之子為好友,她怎麼甘心,怎麼甘心啊!
張氏的情緒逐漸激動起來。眼神中的狂熱就像有了沸騰的溫度,隔著這麼遠的距離都要直飛濺而去將二皇子身上燒出幾個窟窿來。
二皇子越發不耐煩了。這個婦腦子是不是進水了,每次見到他都是一副恨不能將他擄走的表情,這一家子腦子都有病,為了榮華富貴都瘋了!
二皇子將手中的白瓷青花蓋碗重重的放在了手邊的黑漆紅木方几上,寒聲道:“老太君有什麼吩咐請說吧,本王時間很趕。”
老太君狠狠的掐了張氏的手臂一把。如果不是冬日裡衣裳厚實,張氏手臂上的肉都能被老太君掐下來。她疼的一聲驚呼。忿恨的看向老太君。
若不是這個老貨縱容兒子,將好端端的一個兒子教導成了那個樣子,她也不會和自己的兒子分開這麼多年啊!
都是這個老貨的錯!
她怎麼不去死!
張氏冒著怒火的眼神彷彿要將老太君灼燒成一堆灰燼。老太君被她瞪視的抖了抖。一時間竟然有些發不出聲音。
眼看著他們浩浩蕩蕩的來,還沒開始談判就已經隱約有要內訌的趨勢,齊妙覺得很沒趣兒,掩口咳嗽了一聲,道:“還請老太君和白夫人抓緊時間,我們真的很忙。”
一句話,將人的臉說的都火燒火燎起來。
張氏和老太君齊齊瞪著齊妙。
齊妙無辜的眨眨眼。
二皇子卻是不悅的道:“到底有沒有事?若沒有事就請自便吧,本王沒有功夫在這裡跟你們耗著。”
老太君真怕徳王會一個不高興乾脆轉身就走。他走了不打緊,若是白希雲也跟著轉身走了,那她今日豈不是白來了?
思及此,老太君上前一步急切的道:“王爺若是有事就先走吧,我有話與我孫子說。”
白希雲自從進門之後就一直沉默,此時也禁不住抬起頭來看著老太君的神色,好笑的道:“老太君的兩位乖孫都在府上,又何至於大老遠的來我們家裡一趟?”說著話就要站起身。
老太君卻是搖頭道:“昭哥兒。你從前在侯府,祖母對你也是不錯的吧?如今你飛黃騰達了,雖然說離開了侯府,可是你也不能夠忘恩啊。”
這話一出口,就連二皇子都被驚呆了。
這世界上居然還有如此不要臉的!
對於一個從流民手中買來的孩子,他們何曾付出過多少真心實意?他們對白希雲的好,就只在於沒有眼睜睜看著他死吧了,而後的種種迫害呢?算計白希雲的妻子呢?
這樣的家庭,也真難為白希雲一路成長起來,居然還沒有長歪了性情,真是萬幸啊!
白希雲卻是淡然的點點頭:“老太君今日來以恩情相要,是想做什麼?”
老太君抿了抿唇,看了一眼不爭氣的兒媳婦,由想了想如今家裡的情況,只得咬著牙厚著臉皮道:“如今家裡的情況你也知道,自從你離開之後,侯府裡真真是沒有一日安生過,如今你父親沒有了職務,還沒了爵位,家裡做生意失敗,又欠下了一大筆銀子,鋪子都變賣了也沒有能堵上這個窟窿,真真是捉襟見肘。前思後想,幸而還有你這麼一個爭氣的子孫,我是想著,你手中若是寬裕,不如就借給祖母一些,我也好去填補家裡的虧空,我可以給你打下個欠條,日後有了銀子就歸還,再或者讓你弟弟給你打個欠條。”
被點名的白希暮一臉懵逼的看向老太君。
不是說好了今日他來只是作陪,並不用多言語,也不用他承擔什麼事嗎?
怎麼到現在卻要他來列個什麼欠條?
這老太婆難道是瘋了!欠條寫老太君的,只要將來老太君一死,他們就有理由將事情掩蓋過去,來要錢?那你們可以去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