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的滋潤下漸漸收合,最後只餘下乾涸的血跡,香味變淡。
沾了點水抹掉血跡,肌膚完好如初!
齊妙傻眼,呆坐在地上,她的血液有治癒的作用,一夜之間身上就有了香氣。
這事兒要是叫人知道了,她不得當做“血牛”被抓了去放血啊!
“妙兒。你怎麼樣?”那廂白希雲已艱難的下了地,手扶著案几,雙腿不住的打擺子,瘦的皮包骨頭的身子像是隨時會倒下。
齊妙真怕他摔倒折斷了骨頭,因為他真的很瘦。
她忙去扶著他坐下,“我沒事,有事的是茶碗。”
“我瞧你蹲在那裡不動,是不是傷著手了?”抓著她的手檢視,卻見十指纖纖如白玉一般,根本不見絲毫傷口。
白希雲鬆了口氣,這才發覺自己驚出了滿背脊的虛汗。
“你看,我好好的呢。”
“那你怎麼蹲著不動?”
“我,我那是給茶碗默了個哀。”
白希雲……
齊妙去為白希雲倒了杯水,水是冷的,出門去喚人來要熱水,小丫頭態度卻極為輕慢,也不說是否去預備,更無該有的禮數,“哼”了一聲就走了。
知道那是老太君和安陸侯夫人授意,齊妙也別無他法,只敢讓白希雲少喝了一點略潤潤,就放下杯子道:“咱們回沁園去預備些溫水在喝,涼水下肚還要用你自己身子的熱度去暖它,難免喝出病來。”
“好。”白希雲心下溫暖,對於齊妙來說,他其實算是個陌生人,然而她有一顆善良的心,就是會無微不至的關心別人。
齊妙去外頭吩咐人預備車轎。
白希雲則是看著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他知道自己的身子撐不了幾年,細算算,他還有四年半的生命。
他若死了,她呢?
繼續走前世的路?眼看著丈夫死去,爵位落入白希暮的手,無孃家扶持的她被妯娌排擠被婆婆苛待,孤零零的帶著他們的兒子生活,被小叔覬覦強佔,又親眼看著婆婆殺死她的孩子,最後走上一條復仇的路,失去原本的純澈善良,悽悽慘慘的死去?
這樣的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在走一次!可是生命的長度他根本無法左右。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她謀劃好將來,努力在有限的生命中為她安排一個出路,努力在有生之年好好對她。
“世子,您能站起來嗎?我才剛去外頭吩咐人預備肩轝,可是沒人理我。”齊妙這會兒憋了滿肚子的氣,見到瘦伶伶的白希雲,又覺得他可憐的很,溫柔的拉著他的袖子道:“要不我帶上一把交杌,扶著你走回去吧。累了咱們就坐下歇一會兒。”
“好。”白希雲再次點頭,對她微笑。
齊妙再度覺得世子的表情有點��恕�
尋了一把小交杌挎著,又拿了件搭在屏風上的直裰為白希雲披好,扶著他起身。
二人離開臥房,沿著廡廊上了抄手遊廊,才剛轉出月亮門,白希雲打擺子的雙腿就有些支撐不住自己的重量。齊妙索性鑽到他腋下,用身體支撐著他,才出了錦繡園二人就都汗流浹背。
白希雲是虛的,齊妙是累的。
五月的天,說冷不冷說熱不熱的,攙個比她高大許多的男人,即便是瘦骨嶙峋的,依舊很重。
齊妙扶著他坐下歇著,自己在一旁用袖子扇風。
她的箱籠都在沁園新房,又沒婢女服侍,身上穿的還是昨日的嫁衣,襯得她肌膚賽雪雙頰生暈,且坐在這裡,都聞得到她身上清爽淡雅的花香。
白希雲痴痴望著她。
而迎面而來的白希暮也漸漸停下腳步,呆望著齊妙姣好的側臉。
“二嫂。”白希暮到了近前:“二哥身子好些個了?果真二嫂是有福氣的人,她一來你馬上就有好轉了。”
白希雲笑而不語。
“待會兒要敬茶了,二嫂和二哥還是先回去吧。”
敬茶?
她怎麼將這麼大的事兒給忘了。
齊妙就看向了白希雲。
好容易走到了此處,再讓白希雲走回去?況且她看老太君和她未來的婆婆對白希雲這樣不喜,她心裡著實不爽的很。給這些人敬茶?免了吧。
“多謝三弟提醒。”齊妙笑道:“只是你二哥身子不爽利你也知道的,我又不放心旁人照料服侍,他恐怕也不喜人多的場合。三弟這正好要去老太君那吧?勞煩替我告個假,就說我安置好他了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