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覺得老太君和白永春這娘們兩個都很不可理喻,都自私的讓人無法接受,當即便起身回金香園去了。
白永春著實不是什麼好病人,他身子不舒坦就會大發雷霆,雖然外人無法知道他的痛苦能達到什麼程度,可是看著他動輒那樣發瘋,看著也是會膩味的,親夫妻尚且如此,下人們也不過是挨著身份耐著性子罷了。
張氏這會子就想,能清淨一會兒是一會兒,待會就吩咐人去服侍白永春便罷了,她現在懶得去看白永春那個嘴臉。
老太君與兒子又費力的“說”了一會兒話,一抬頭才發現張氏不在了,便問:“安陸侯夫人呢?”
“回老太君。”姚媽媽道:“安陸侯夫人才剛就已經回去了。”
白永春如今傷成這樣,人都殘廢了,張氏竟然還如此冷淡,不只是白永春心裡怒火躥升,就是憐惜了張氏多年的老太君都氣不過,重重的哼了一聲。
姚媽媽見這母子二人都是這樣,沉吟了一下才勸說道:“這兩日安陸侯夫人也著實是勞心竭力,原本她身子就不好,加上生氣又擔憂,奴婢冷眼旁觀著人已經是快要熬不住了,想來安陸侯夫人也是想回去養精蓄銳,才好來服侍老太君,照顧安陸侯。”
“你肯為她說話,她卻未必有這份心思為你著想。”老太君說了這會子話,其實已經身心俱疲了。但依舊強打精神,在憤怒的支撐下不肯讓自己休息,“你去預備個臥房,就讓安陸侯歇在錦繡園,那女人如此沒心沒肺的,我還不放心我的寶貝兒子回金香園呢,她既然不願意理會,那就讓她自己在金香園過去吧。”
到底還是自己的親孃肯為自己著想。
白永春連連點頭。
他蓬頭散發面色煞白,又不能說話,手也不能動,這般癱坐在床榻前,看起來要多可憐就有多可憐,老太君心酸想落淚,但不願意現在哭起來惹得白永春也跟著心酸,便笑著催道:“你去歇著吧,也不必跟你媳婦置氣,我看她也是這段日子心裡不順。回頭為孃的替你好好教教她。”
白永春笑著點頭,隨即彷彿想起什麼了似的,叼著毛筆,沾了墨快速寫道:‘我要齊氏。’
老太君一看到這四個字,氣的險些背過氣去。
要不是看在白永春如今已經傷成了這樣她捨不得下手,他早就一巴掌毆過去打醒他,問問他那齊妙到底有什麼好,做什麼就這樣認定了 那個狐媚子。難道白希雲用的女人就那麼好?
可是她是做孃的人,到底念及白永春的身體。不想讓他焦急生氣。
“罷了。你說要她,且這些日子都心心念唸的這件事,為孃的哪裡能不不幫你?這世界上若是做娘都不去疼自己的孩子,那還指望誰?你放心,待會兒我就去問問你親家,到底也要商量出一個法子來。”
白永春跪在地上連連點頭,隨即給老太君行了個大禮。
老太君看的心情愉快,終於是露出了笑容來,淡淡的催促他:“你還不快去歇著?”
白永春點頭,再度行禮,這才跟著姚媽媽出去了。
房間都是現成的,每日都有婢女灑掃,只是鋪好了鋪蓋就可以住了。白永春在臨窗的羅漢床上坐下,看著婢女忙前忙後的打理好床鋪,他垂著兩隻手臂到近前在床邊坐下。
姚媽媽想的周到,還特地尋了白紙來裁開,放了個紅漆木托盤在桌上,裡面盛放著一摞紙,還有用竹筷子綁縛著木炭。
他到底不方便磨墨,用木炭寫得出筆畫就好。
對了,還要給白永春的身邊安排認識字的婢女才是。
白永春看到姚媽媽想的這樣妥當,心裡著實溫暖很多,便頷首致意。
姚媽媽回了老太君的房間,見主子面沉似水,心裡就有些忐忑。
其實就是老太君不用說出口,姚媽媽都知道是她心裡的鬱悶。猶豫著道:“老太君別生氣,氣壞了身子不值得的,您也知道侯爺的脾氣,雖然有哪些小習慣,本性還是孝順您的,這會子侯爺有了事兒,您做母親的怎麼也要護著侯爺才是。”
“是,我自然知道。我也不想怪罪張氏了,更不會為難侯爺,我只是在想要如何去與親家談一灘。“
“談,能與他們談什麼呢?如今侯爺身子這樣,也不知會不會影響仕途,這麼看著萬家也未必肯幫咱們,那齊將軍為的不過是想讓自己有個穩定光明的前途嗎,若是發現了侯爺不能替他實現夢想,他還哪裡會聽話?”
“你說的對,可也不全對。”
老太君似笑非笑的道:“這世界上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