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把戲,將溟兒引開,不知想要如何。
靠臥在榻上,看似慵懶隨意的男人對她掃過了一眼,那難辨之色使得洛緋嫣心頭一顫,想到今日所為不知會引來兩人如何的反應,猶豫了一下,卻仍是又靠近了些,俯身對他輕言道:“多年不見,你難道就如此不念舊情嗎?只是想讓他離開一會兒,好讓我倆敘談罷了,莫非只是如此都不行?”
低低的輕語如呢喃,隨著淡淡冷香氤氳,緩緩的在一邊坐下了,望著他,洛緋嫣微挑的鳳目中情絲盈然,透著些許輕啞的話音,在低語之時分外的撩人,幾分委屈,幾分抱怨,任何人聽了,只怕都會心頭盪漾。
祁詡天倚在榻上,似乎是因她的話語而緩下了神色,也未曾阻止她的親近,直到洛緋嫣近在身前,他勾了勾唇,眸色暗下些許,抬起了她的臉。
隨著指尖觸到她的面上,許是未曾料到他會有此舉,洛緋嫣一愣,才要開口說些什麼,下顎卻驟然一陣疼痛,眼前的鷹眸之內,笑意依舊,但那隱隱的風暴已然匯聚到了一起,透著駭人的厲色,“不論你想要做什麼,朕說過,不要試探朕的耐性。”
仍舊是含笑的話語,甚至連那唇邊的弧度也未曾退下分毫,祁詡天扣緊了女子姣好的臉龐,卻沒有絲毫的憐惜,帶著笑意的話語聲透著令人悚然的輕柔,逐漸收緊了手。
隨著喉間之力越來越緊,洛緋嫣面對著那噬人一般的厲色與駭人的煞氣,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這一刻才知,此番之舉真是已引來了祁詡天的殺意,心底不禁開始後悔起來,早該知曉身前之人並非可輕易招惹之人,也絕不會顧念所謂的舊情,她一時興起,還未得到她想要知道的結果,便要為此賠上了性命,實在是不值……
正在這時,有腳步聲緩緩響起,“許是溟月來的早了一些?”不知何時出現在房內之人,月白的身影仍是如常的優雅從容,話音裡卻滿是冷冽。
祁溟月站在門前,望著榻上糾纏在一起的二人,如水的眸色中泛起了徹骨的寒意,眼前所見,榻上的男人只著內衫,敞開著衣襟,露出了緊實的胸膛,垂落胸前的髮絲微亂,慵懶的躺臥著的模樣,透著野性與邪氣的魅惑,修長的手指正託著女子的臉龐,兩人之間的距離,已是近在咫尺。
見他突然而至,祁詡天神色一緩,鬆開了手,朝他輕喚了一聲,“溟兒。”
洛緋嫣頓時鬆了一口氣,只覺先前噬人似的煞氣霎時全數散去,扣在喉間的手鬆了開,讓她得以喘息,撫著頸部她略略低下了頭,心裡暗自慶幸,口中卻說道:“太子回來的真巧,本宮正與陛下敘舊。”
“敘舊?果真是巧的很了。”祁溟月走到兩人身前,眸色依舊冰冷。
自他與父皇相屬以來,父皇身邊便沒有他人近過身,不論何人與他過去有所牽扯,再度糾纏,也只是言語之上,而從未有過近身之機,但這一回……他注視著洛緋嫣,眼眸中的冷意如冰尖般的銳利,“洛緋嫣,當初我便警告過你,他人之物,不是你可覬覦的。”
一字一句,如冰刃般的語聲在房內響起,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燃著冷香,沉靜安然的房間彷彿浸入了寒潭,洛緋嫣只覺周遭的空氣彷彿正逐漸稀薄,那沉沉的冰寒壓的人難以喘息,使得她不自覺的喉間一緊,好似再度被人扣住了咽喉,一時無法言語。
祁詡天在旁,沒有開口。自祁溟月進入之後,目光便未曾離開過他的身上,聽見洛緋嫣先前所言,那帶著些暗示之意的話語,也沒有否認。
在那深沉迫人的氣氛下,洛緋嫣輕瞥了祁詡天一眼,見他不語,目光一閃,緩了緩神,起身對著祁溟月露出了一絲笑,“太子可是誤會了何事?”
“是我誤會?還是,你想要我誤會?”半斂的眼眸輕抬,祁溟月的唇邊揚起了含著怒意與嘲弄的冰冷笑意,“難得你費了心力,我便遂了你的意。”
洛緋嫣看著他一步步走來,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還未明白他的話中之意,只見一道虹光在眼前一晃而過,如同撕裂了空氣,似雷點襲來,那凌厲之勢讓她只有退避,卻仍是無法避開如影隨形般的利器。
“等等,太子……”洛緋嫣此時真是悔了,她正要開口辯解,那道光華卻已在眼前,在她跌坐在椅上之時,瞬間纏繞在了她的身上。
看似如同絲帛一般,柔軟而又輕薄之物,纏繞在身卻散發著透骨的銳利鋒芒,即便隔著衣衫,她都能感受得到,哪怕只是有半點擅動,自己都會在祁溟月的一個動念之下,被這抹光華給絞碎。
站在她的身前,祁溟月垂眸,唇邊噙著一絲笑,語聲溫柔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