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洛跟隨宗天材到後山採藥,不慎被一塊落石砸中腦袋昏迷過去,在床上躺了整整兩日才醒轉過來。傷好之後的葉洛,彷彿中邪似的,經常呈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發呆,嘴裡不時冒出幾句莫名其妙的話,直到近幾日才算正常一些,只是變的似乎不如以前那樣畏懼宗天材了。
宗天材表面嚴肅,實則是個面冷心熱的人,平時對待葉洛還算不錯,尤其是葉洛腦袋被砸、變得有些“痴傻”後,他對葉洛更是寬容了幾分,有時葉洛犯錯,他也只是輕輕斥責幾句便放過。
剛才在煉丹時,宗天材有急事外出,臨走前千叮嚀萬囑咐,讓葉洛一定要看好丹爐,調控好火候,不可有絲毫懈怠,誰知這小子竟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居然坐在蒲團上呼呼大睡起來,導致一爐丹藥盡毀。
“宗藥師,你為何打我?”葉洛睡得正香,被宗天材一巴掌拍醒,捂著腦袋站了起來,睡眼惺忪的看向宗天材,一臉茫然問道,看樣子似乎還未回過神來。
“為何打你?”宗天材見葉洛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表情,差點被他給氣樂了,指著那一爐廢掉的丹藥,怒衝衝的道:“你看看!你看看!這丹藥怎麼回事?我讓你調控著火候,你是怎麼做的?”
葉洛目光斜轉,落在丹爐內的那堆藥渣上,表情頓時一僵,知道是自己誤了事,撓了撓頭,低聲嘟囔道:“怎麼會這樣?我只是打了個盹而已……”
宗天材恨不得再給葉洛一巴掌,把他從煉丹房拍出去,來個眼不見心不煩,跺腳吼道:“你個小渾蛋,誤我大事!誤我大事啊!真是氣死我也!”
這一爐靈丹,再有幾個時辰便能煉成出爐,宗天材原打算把煉成的靈丹上交給閣主後,自己就可清閒幾日,如今倒好,靈丹盡數被毀,自己數日辛苦付諸流水,一切還得從頭再來。
“再過幾日,便是外門弟子考較大會,這爐聚元丹,原是準備作為獎勵,發放給獲得前十名的弟子,現在毀於你手,到時我若拿不出聚元丹,如何向閣主和那些弟子交待?”宗天材吹鬍子瞪眼,越想越氣,瞪眼怒道:“你說,現在怎麼辦?怎麼辦?”
見宗天材在那裡一副氣急敗壞模樣,葉洛嘴角抽了抽,嘆道:“事已至此,氣也沒用,急也沒用,咱們不如坐下來一起想想辦法……唔,不是還有幾日時間嗎?咱們抓緊一些,再重新煉一爐便是!”
宗天材發洩了幾句,怒氣似乎消了不少,聞言猛翻了個白眼,氣道:“你說的輕鬆!煉製一爐靈丹,費時又費力,況且煉製聚元丹的靈藥,現在也缺了幾樣……”
葉洛不以為然的道:“缺了咱們再去採摘,反正後山多的是!”
“好,我就罰你去後山採摘一百株火蓮花、一百株碧心草、一百株紫玉參……”宗天材連珠炮般,一口氣說出了十幾種靈藥的名字,最後道:“就是這些了!時間緊迫,限你在明晚日落之前,把這些靈藥採摘回來交給我!”
葉洛聽得目瞪口呆,等宗天材說完,苦著臉道:“不是吧宗藥師,這每樣一百株,是不是太多了點?我就算渾身是手,明日日落前也採摘不來那麼多靈藥!你看每樣十株如何?要不二十株?唉,你也知道,我這腦袋不久前被石頭砸過,到現在還有個大包呢,不信你摸摸看?我這可是拖著病體去幹活啊!”
宗天材見他討價還價,又好氣又好笑,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腳,道:“每樣五十株,不能再少了!快給我滾蛋,我現在看到你就來氣!記住,明日日落前不把靈藥交給我,我就無法煉製靈丹!交不出靈丹,閣主和諸位長老怪罪下來,我反正是沒事,你卻要倒大黴,被驅逐出金龍閣那是肯定的,到時誰也保不住你!”
葉洛知道宗天材的話並非危言聳聽,倘若幾日後外門弟子考較大會開始,丹房這邊交不上靈丹的話,閣主追究下來,自己真會被驅逐回家。
當年葉洛成為金龍閣弟子,被整個家族寄予厚望,一旦家族的人知道他因無法踏足武道而被貶為藥童、又因犯了大錯而被趕回家中,可以想象到那時,迎接他的將會是一個個冷眼、一張張冷臉和一句句嘲譏,從此他的人生將一片黯淡,日子過得恐怕比現在這苦逼小藥童還要悽慘。
一想到被全家族的人指著鼻樑責罵訓斥的情景,葉洛就覺得頭皮發麻,看來這兩日必須要打起精神,按時完成宗天材交待的任務,再偷懶肯定是不行了。
“兩日內採摘數百株不同的靈藥,這要走多少路、爬多少山、吃多少苦?這簡直就是在摧殘一個花季少年的生命!簡直就是沒有人性的**行徑!宗天材你個老梆子,我祝你生兒子沒屁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