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些大方臣妾還有,可若您看不上章答應,也別勉強,臣妾可不敢管乾清宮的事。”
玄燁知道自己這個把柄算是落在嵐琪手裡的,不禁恨恨道:“皇祖母您聽聽,這話哪一句是真客氣的?”
半真半假,都是玩笑,氣氛再沒有凝重起來,之後玄燁和嵐琪一道離了慈寧宮,但太皇太后卻把李公公留下說話,嚴肅地叮囑他:“沒了那個,他們還會打別人的主意,保不準明天又冒出來個小李子小周子,若是有合適的人選,早早就定下,不然有人惦記著,就是禍端。”
李公公有年紀了,雖不及太皇太后高壽,可這麼多年盡心盡力伺候皇帝,身子衰老得更快,上回從瀛臺回來就有些吃力,因此算是看清了自己還能有多少年,心裡明白得很。
太皇太后道:“你卸下來後,讓皇帝賞你田地宅子,出宮去安度晚年,也叫人伺候伺候你。”
李公公伏地叩首道:“奴才想好了,離了紫禁城,就去給先帝爺守陵,還望太皇太后成全。”
太皇太后笑道:“那不如將來給我守陵,好時不時給我講講孩子們的事。”
“太皇太后……”李公公老淚縱橫。
“就這麼定了。”太皇太后安寧地笑道,“便是離了宮,你也要硬朗些活下去,我可要知道往後幾十年的事,我們玄燁,必然是一代聖君,我要看著他把大清建立成更加鼎盛的帝國。”
蘇麻喇嬤嬤立在邊上,已是眼含熱淚,這會兒主子把李公公的未來定下來,那自己呢?早些年就想好,若是能伺候主子終老,到時候就跟她一起走,可現在越來越覺得,太皇太后一定會要她繼續留在皇帝身邊,她想走也走不得。
這邊老人家們淡然面對即將結束的生命,離了慈寧宮的玄燁和嵐琪,則憧憬著往後更美好的人生,太皇太后也曾經年輕過,玄燁和嵐琪也會有一日變老,這世上只有歲月,對每一個人都公平。
走出慈寧宮後,嵐琪就請皇帝自行回乾清宮,玄燁知道她的心意,沒有勉強,她等聖駕離去後才慢悠悠往永和宮走,環春幾人小心攙扶著,總擔心她嬌弱的身體。
因心中鬱結都散了,嵐琪腳步輕盈悠哉悠哉,一路和身邊的人說說笑笑,本是心情大好,偏偏冤家路窄,半道上聽見斥罵聲,走過路口就看到那邊有宮女在捱打,邊上氣急敗壞地站著小赫舍裡。
“主子,咱們別管了。”若是旁人,環春還願意她家主子管點閒事分散心思,但見是平貴人,實在避之不及,趕緊攙扶嵐琪走開,好在那平貴人也沒跟上來糾纏,本以為繞開了就不會惹事上身,誰知隔兩天,宮裡就有莫名其妙的謠言。
那天捱打的宮女,是平貴人身邊伺候的,不知犯了什麼事那天被當街責打,半夜裡就想不開尋了短見,本該是平貴人的事,可傳到宮裡頭的話,卻說是平貴人那天路遇德妃娘娘,因宮女失禮冒犯,被德妃娘娘責罰,才逼得人尋死。
死了宮女,可大可小,榮妃總要來過問一聲,問到嵐琪怎麼回事,聽說她只是路過而已,嘖嘖道:“這話若是平貴人自己傳出來的,她想幹什麼?她知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來挑釁你?”
312你為什麼睡我的床?
子虛烏有的事,聽來十分可笑,嵐琪問環春那天平貴人是否瞧見她們了,環春苦笑說:“奴婢只想著咱們趕緊走開,哪兒敢多看一眼平貴人。”
榮妃冷哼:“若真是她鬧出來的事,倒要替她家裡捏把汗了,索額圖何至於容忍侄女在宮裡把赫舍裡一族的顏面丟盡?這事兒較真查起來,她能有什麼好果子吃?”
嵐琪本就無所謂宮裡的謠言,只是近來傳的話越發稀奇古怪,動不動就把永和宮推上風口浪尖,虧她安之若素不理不睬,想必是把那些傳謠言的惹急了,才越說越離譜,這會兒見榮妃替她生氣,反安撫她:“姐姐氣什麼,我清者自清,平貴人最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們且看看她還能翻出什麼花樣。”
然而嵐琪的淡定並沒有使事態平息,兩日後,竟有朝廷官員上書,說後宮妃嬪虐打宮女太監,違背皇帝早年嚴禁虐奴的法令,認為皇帝不能姑息後宮草菅人命,甚至直指德妃的品行,希望皇帝能予以干涉。
後宮的事鬧到朝廷上來說,皇帝怎能有好面孔,這一日來承乾宮,提起這件事,終究忍不住責備皇貴妃:“你執掌鳳印,連個說法都不能給朕?”
皇貴妃本來性子就急,見皇帝怪她,哪裡咽的下這口氣,反問玄燁:“若非牽扯了永和宮,皇上會為了一個宮女來責怪臣妾?”
眼瞧著要不歡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