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多待,撐著傘頂著風雪就離開,直到走遠了,主僕倆依偎在一起,香荷忍不住哽咽道:“主子,您對八阿哥太無情了。”
風雪喧囂在耳,香荷的話也鑽入覺禪氏的心,她笑得那般清冷深刻,“香荷,我不對他無情,就會有人對他更無情。”
這天的風雪,直到夜幕降臨才停歇,皇貴妃回宮後一直在屋子裡生悶氣,承乾宮裡本是張燈結綵為四阿哥慶祝生辰,這一下,反而更顯得淒涼。
烏拉那拉家的女兒早就被家人帶出宮,四阿哥跟著母親從慈寧宮回來後就沒再看到她,只有小和子塞了一個荷包給他,說是毓溪小姐原要送給四阿哥的生辰禮物,胤禛雖然珍惜,可現在他更擔心額娘,他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跟著額娘去慈寧宮會招致父親勃然大怒,而額娘把自己關在屋子裡生悶氣,連他也不見。
孩子捧著書本完全看不進去,趴在桌上皺著眉頭,此刻小和子突然興奮地跑進來說:“主子,萬歲爺來了。”
400皇帝的禁地(三更到
聽小和子這句話,胤禛憂鬱的神情頓時散去,他知道這世上除了自己能讓額娘高興,阿瑪也是真正能哄得額娘高興的人,跑到門前往額孃的寢殿望著,本暗沉沉的屋子此刻似乎點了許多蠟燭,明亮的光線從視窗透出來,淡淡的對映到這裡,四阿哥的臉上,也有了笑容。
這一晚,皇帝歇在了承乾宮,帝妃之間說了什麼話,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可四阿哥隔天看到母親重新露出笑容,心裡多少明白,阿瑪昨晚來,是為了在慈寧宮對額娘發火的事。雖然仍舊不懂他和額娘到底做錯了什麼,但阿瑪能來安撫額娘,他覺得捱罵也沒什麼。
一清早,翊坤宮裡太醫來給待產的章答應把脈,她還有個把月就要臨盆,且第二胎不比之前生十三阿哥安穩,這些日子每天都要小心。
宜妃百無聊賴地聽著太醫們稟告,不是她生她真不在乎,末了倒是問起太醫:“太皇太后的身子,怎麼樣了?”
太醫苦笑:“慈寧宮的脈案一向是專人負責,微臣輪不到過問,也不能打聽。”
宜妃知道,上頭幾位的身體狀況也是朝廷一大機密,果然是問了也白問,打發太醫走後,就對章答應抱怨:“我本來恨極了烏雅氏仗著太皇太后寵愛,巴不得她失了這個依靠,但近來皇上才剛剛多來我翊坤宮,我盼著天下太平別分了皇上的心,結果這一鬧,哎,對皇上而言,天塌下來都沒皇祖母來得重要吧。”
章答應默默聽著,昨天事情出了後,她就想是否會是宜妃鬧出這種事,但今天聽宜妃抱怨,自己也覺得有道理。最近皇上常來翊坤宮,總是先來看看她,然後在宜妃那裡休息,宜妃每天都神采飛揚心情極好,她那麼期盼皇帝的眷顧,做什麼要鬧出這種事,破壞自己的大好機會?
“努力生個小阿哥出來,讓太皇太后高興,雖然皇上有很多兒子了,可是皇家是不會嫌子嗣多的。”宜妃懶懶地囑咐章答應一句,便要回自己屋子去歇著,而章答應似乎也想幫德妃娘娘查些什麼線索,關心地問宜妃,“好久不見惠妃娘娘,臣妾想著要不要去請安。”
宜妃擺手道:“我去瞧過,她病得很兇,我可不想被她傳染,你也太平些,安胎準備生才是正經事。”
撂下這句話,宜妃便走了,章答應便自己思量,惠妃既然真的病重,應該做不出這樣的事,小雨見她憂心忡忡,很小聲安撫答應:“日子還長著呢,您眼下平安分娩才是最要緊的,不說別的,德妃娘娘一定也為您操心的,要知道您平安,她才能安心。”
章答應笑著拍拍小雨:“你現在也長進了呀,不過往後要小心些,在這裡別提那一位。”
兩三天後,太皇太后的身體有所好轉,外頭的人不被允許知道太皇太后的身體究竟怎麼樣,但嵐琪日日陪在身邊,的確覺得老人家似乎更精神些。太皇太后則自認是心情好身子才好,總是樂呵呵對嵐琪說:“如今真正是不用再操心什麼,也沒精力操心,每天腦袋裡空空的,傻笑著稀裡糊塗時辰就過去了,這樣的日子,真真安逸得很。”
皇帝每天都來陪伴祖母,但他實在忙碌,每每停留不過半個時辰,於是一天三四趟地往來,最後被老祖母喝令要他專心政務,只許他一天來一回慈寧宮,玄燁唯有把祖母託付給大腹便便的嵐琪,心疼她辛苦,又實在沒有旁人可以信任,反被嵐琪玩笑:“這下子,皇上知道臣妾有多能幹了吧?”
慈寧宮裡的氣氛,因為太皇太后的樂觀和德妃娘娘的開朗,並沒有外人所想象的陰鬱哀傷,但這天玄燁來看望祖母時,嵐琪正好從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