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才吃了粥來的。”似乎不知說什麼話好,問道,“你這就要走了?”
毓溪笑悠悠晃了腦袋:“特地等四阿哥回來,我阿瑪從江南得了幾幅字畫,我送進宮來請德妃娘娘賞玩,娘娘說四阿哥喜歡這些,讓我拿來先給你挑選,若是喜歡就都留下,有不喜歡的,娘娘再收著。”
胤禛哦了一聲,要往自己的屋子去,毓溪立定沒動,喊了他道:“去四阿哥的屋子,不大方便,字畫擱在正殿裡頭了,那裡寬敞也鋪得開。”
小姑娘粉面微紅,赧然垂下眼簾,因不見四阿哥應答,自己便轉身往正殿去,倒是胤禛愣了愣,被小和子推了一下才跟過來,但見正殿裡鋪了新的地毯,地毯上橫七豎八擺著幾卷畫軸,毓溪跳進去就跪坐在地毯上,朝四阿哥招手說:“再晚些天暗了看不清楚,點蠟燭看怕燒著了。”
胤禛忙從門前挪開,光線更明亮地照進來,落在毓溪的臉上,秀美白皙的臉頰似綻放光芒,她笑著回過頭要說話,卻見四阿哥的目光直直地停在自己身上,小姑娘怦然心動,羞澀地垂下臉,輕聲說:“四阿哥,你喜歡嗎?”
“喜歡。”胤禛脫口而出。
毓溪怔然舉目望著他,雙頰緋紅眼波流轉,怯怯囁嚅:“喜歡這幅畫嗎?”
胤禛倉促地收回目光,將視線轉在她手裡的畫上,點了點頭說:“喜歡,這幅就留下好了,我近來也學著畫畫了,閒來臨摹也好。”
“是。”毓溪小心翼翼將畫軸捲起來,偷偷又看了一眼胤禛,轉過臉輕聲說,“皇后娘娘薨後,我就病了,一直沒能沒能進宮對四阿哥說聲節哀,今天看到四阿哥精神不錯,也放心了。”
胤禛問道:“你病了,好了嗎?”
毓溪笑:“自然好了才能進宮,四阿哥看我氣色可好?”
胤禛淡淡笑著,點頭說:“臉上紅撲撲的,很有精神。”頓了頓輕聲道,“你越來越好看了。”
毓溪緊張地將手裡的畫軸捲起放開又捲起放開,半天吐出幾個字:“你說的,我才信。”
殿門外,小和子扒拉著門偷看,冷不丁被青蓮踹了一腳屁股揪著耳朵拎走,他卻笑嘻嘻地捂著耳朵說:“姑姑您看,主子好久沒笑了,毓溪小姐果然有法子。”
青蓮嗔怪道:“將來成了福晉成了你的主子,你再敢這樣扒著門看,一定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小和子憨憨笑,十分憧憬地說:“不知幾時才能喊一聲福晉,太子還沒娶媳婦呢。”
“你又多嘴了,等我回了德妃娘娘,打斷你的腿。”青蓮使勁擰小和子的耳朵,呵斥他,“一心一意照顧主子,不要去想旁人的事,太子和阿哥們的事,該你說的嗎?”
小和子怕捱打,連連答應,可還是被青蓮責罰不許吃晚飯,倒是之後去永和宮回話,德妃娘娘聽說四阿哥和毓溪小姐在一起好好看書寫字,高興地賞了他一碟芝麻糖,自然有更好的點心讓帶回來給阿哥和小姐吃。
且說胤禛和毓溪在正殿賞罷了字畫,胤禛就讓人把筆墨書冊都拿去那裡,毓溪坐在一旁磨墨,胤禛心無旁騖地背書誦讀,不知不覺天色已晚,承乾宮內華燈初上,青蓮端著小和子從永和宮帶回來的點心進來,溫和地說:“小姐餓不餓?我們四阿哥近來都不進晚膳,只怕您餓了吧。”
毓溪笑而不語,胤禛見那幾件點心很精緻,略有些食慾,又怕毓溪飢餓,便道:“我們拿了在廊下坐著吃,屋子裡悶半天了,想透透氣。”
青蓮很高興,趕緊去佈置,等他們出來,燒得紅旺的火爐兩邊各擺了一盆,凳子上鋪了獸皮毯子,中間一張小桌,桌上有精緻的銅爐,不疾不徐的火焰溫著一壺奶茶。
兩人坐下略進了幾塊點心,胤禛親自給毓溪遞過一杯熱乎乎的奶茶,觸及指間覺得很涼,不禁道:“你冷?”
毓溪捧過奶茶捂著手說:“冬天一向手涼,除非在被窩裡捂著,大夫說身子弱沒血氣,一直吃藥調理的。”
“你年紀那麼小,就總吃藥怎麼好?”四阿哥似乎很牴觸吃藥這樣的事,大概是長年累月看著養母吃藥,可她終究還是仙去,心裡才覺得醫藥不可靠。
毓溪喝了兩口熱奶,身子暖暖的,臉上又飄起紅暈,可是見四阿哥皺著眉,有些緊張,想起進宮前無意中聽額娘和阿瑪說的話,心中打鼓,猶豫再三還是鼓起勇氣問:“四阿哥,你現在叫德妃娘娘額娘了嗎?”
最早最早,是毓溪頭一個問他的,彼時四阿哥想也沒想就回答出來,今天卻愣住了,好半天自顧自喝掉一整晚奶茶,才回答:“我總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