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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8部分

一驚,手裡捧著衣裳就往後退下,屈膝在地一面行禮一面請罪,惹得玄燁惱她:“朕逗你玩兒的,非要認真嗎?”

“皇上恕罪。”嵐琪正經道,“原就有一件事要向您稟告,不是玩笑話,也不是與您慪氣。”

“那你也起來說,屋子裡雖暖,地上還是涼的。”玄燁說著已起身,把她拎起來,溫和地問,“什麼事,弄得你這麼緊張,胤禛的事?”

嵐琪搖頭,放下衣裳,一面朝書案走去,一面將那封信函的來歷告訴玄燁,小心翼翼從玉鎮尺下抽出那封信,泛黃發脆的紙張,浸透了歲月的痕跡,她雙手捧給玄燁,嚴肅地說:“臣妾不知是給皇上的信函,未免有什麼是非流出宮外,擅自先啟信看了眼,但見信首幾句,就沒敢再往下看,臣妾只知是溫貴妃給皇上的信,信內說了什麼,一概不知了。”

玄燁順手就接過來,不以為意:“朕怎麼會不信你?”說著就將信展開。

嵐琪立在一旁,腦中正不知想什麼,玄燁已出聲:“這不是貴妃的信,是她姐姐的。”

“皇后娘娘?”

“你自己看罷。”

嵐琪怔怔地望著玄燁,不置可否,玄燁卻將信塞入她的手中,神情寧和道:“你看吧,沒什麼的。”

她輕輕應了聲是,便小心翼翼捧起信紙,玄燁託著一盞蠟燭立在她身旁,眼前頓時又明亮不少,重新再看信首幾個字,心中仍是突突直跳。

信中道:“萬歲敬啟,臣妾鈕祜祿氏頓首。中秋月圓,萬家燈火,筆端千言萬語不知從何說起。今日得賜西洋座鐘,實乃聖上摯愛之物,聖恩浩蕩,妾心惶恐。入宮五載,膝下無嗣,幸得萬歲百般呵護,惠存妾身幾分薄面,其間歡樂種種,悲傷種種,浮沉種種,皆成無可忘懷之回憶。然一切聲色犬馬退場,夜闌人靜,獨坐聽鍾,點點滴滴入心,千般惶恐凝聚,悔悟春秋五載,竟空負聖恩,無語淚流。”

“鈕祜祿一族蒙皇恩幾代傳承,時至當下,權傾朝野藐視皇權。臣妾身在君側然心繫家族,是為不忠,既知族人野心世間難容然不予阻止,是為不孝。不忠不孝,仍得萬歲以誠相待細緻呵護,臣妾惶恐之至晝夜難安,今日頓悟侍君之道,悔不當初。”

“從今往後,必以君為重,夫為先,鈕祜祿氏已成往昔,臣妾僅翊坤宮昭妃矣。貿然呈函,粗言鄙語恐汙聖聽,然臣妾忠君之心天地可鑑,慕君之意日月可表,字辭有限,臣妾願以身侍君,望萬歲駕臨翊坤宮,垂聽妾心。”

落款處,嵐琪不自禁地念出聲:“臣妾翊坤宮昭妃,再頓首。”話音落,不知為何心痛難當,竟在眼角滑下淚滴,玄燁立在一旁含笑問,“你哭什麼?”

她抬起淚眼望著玄燁,手中微微顫,哽咽道:“這是孝昭皇后的信,皇上,娘娘她……”

玄燁淡然一笑,放下蠟燭,拉著嵐琪到榻上坐下,萬般心疼地抹去她的眼淚,頷首道:“是她的信,這也是她的字跡,朕認得。可是這封信朕沒瞧見過,你看信封上一片空白,可見當初她寫完這封信後,遲遲沒有送來給朕。”

“是皇上賞賜孝昭皇后西洋座鐘的時候寫的?”

“那年中秋,朕賞了她一口西洋鍾,她歡喜極了。”玄燁平靜地訴說著,“但那年惠貴人有孕,彼時的惠貴人與如今不同,年輕時體貼溫柔善解人意,侍奉在朕身邊很隨朕的心意,而朕向來忌憚鈕祜祿一族,皇后之餘,彼時的惠貴人榮貴人甚至幾位答應和官女子,都比她吃得開。信中未免誇大其詞,朕待她並沒有那麼好,那日賞她西洋鍾,也是皇祖母要朕別太冷淡翊坤宮,可她歡喜極了,她大概以為朕回心轉意,可是……”

嵐琪捏著信,沒言語,可眼淚卻止不住,玄燁反而慌了,將信從她手裡拿過來擱在一旁,嚴肅地說:“你傷心什麼,難道覺得朕是負心之人?”

她搖頭:“憑什麼叫皇上喜歡不喜歡的人。”

“那不就得了?不許哭。”

“臣妾沒有哭,眼淚自個兒掉的。”嵐琪眼中含悲,與他道,“娘娘當初若將這封信遞給您,您和娘娘冰釋前嫌解了彼此的芥蒂,也許她少了早年的抑鬱,也不至於傷了身子英年早逝,娘娘侍駕宮闈的那些年裡,即便與您無甚感情,她也無愧身為後宮的尊貴和辛勞,臣妾協理六宮這幾年,更加明白娘娘耗費了多少心血,可為什麼她不把信給您,難道是冬雲截下的?”

玄燁搖頭道:“你說信是藏在首飾盒的暗格裡,興許那首飾盒是皇后遺物,冬雲無意間收在了身邊,她未必知道有這封信,若是她截下的,應該是毀了,留著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