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不容易,皇阿瑪疼愛十四弟才留在身邊,何必著急呢?”
“我也是這麼勸十四阿哥的,可是他的心一向收不住。”舒舒覺羅氏無奈地笑著,又誠懇地對毓溪說,“四嫂能不能向四貝勒提一提,若是四貝勒肯幫十四阿哥在德妃娘娘面前說一聲,這事兒就好辦多了。”
毓溪大方地答應:“弟弟有事兒,自然是做哥哥的相幫,這事兒我記下了。”
但舒舒覺羅氏又赧然央求:“十四阿哥是不喜歡我們多嘴多事的,能不能……”
毓溪再明白不過,把弘春抱入她懷裡,溫柔地說:“託了四嫂的事,你放心就好。”
自然這話,毓溪會告訴胤禛,胤禛幾時對母親提起,就另當別論,畢竟這事兒是從女人嘴裡傳來的,他要向十四問過後,才考慮要不要幫他說幾句話。但胤禵成天和九阿哥他們扎堆,比從前往來更密切,胤禛幾乎撈不著說話的機會,更因此若單獨找弟弟講話,反而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如今他們兄弟說話,反而要透過胤祥來傳遞,不知不覺的,兄弟倆之間的話越來越少,就算碰巧見了面,彼此也不知開口說什麼。
時光匆匆而過,正月裡皇帝遷到暢春園住,嵐琪與佟貴妃、良妃、榮妃,和嬪等幾人隨行,皇帝更擬定了夏日裡去避暑,玄燁私下與她道:“這一次去,就把溫憲接回來,在京城裡你們相見容易,那麼大的京城,不會有人發現她們母女。現在這樣隔著兩地有什麼事,我們都不放心。”
嵐琪便滿心期盼春去夏來,盼著天氣趕緊熱起來,竟還自欺欺人人地減少衣衫,結果春寒料峭,在暢春園裡凍得發了寒熱,一向身子穩穩當當的人,足足病了四五天。
玄燁知道她著涼的緣故,惱怒不已,每天都虎著臉,想罵她又捨不得,撂下一句:“既然身子不好,就別去避什麼暑。”可是看病怏怏的人楚楚可憐地望著自己,他又說不出重話了。
皇帝守了她幾天,嵐琪漸漸恢復氣色,之後便是兒女們輪番來伺候,四福晉、十三福晉、十四福晉,兒媳婦們殷勤又體貼,嵐琪很受用。
佟貴妃來探望時,感慨嵐琪有福氣,想想她老了跟前沒有人伺候,嵐琪便安撫她:“皇上一直說挑個皇孫給您養在儲秀宮呢,娘娘何必不好意思,這也是他們的福氣。”
佟貴妃卻道:“別家的孩子我看不中,那些兒媳婦心裡想什麼我也不知道,指不定背地裡抱怨我搶他們的孩子呢,哪裡像毓溪知根知底,我當初那句,可不光是玩笑話。可孩子們可憐,出了那樣的事,我可不打算再開口了。”
嵐琪笑:“難道娘娘不盼著他們好,那咱們說定了,將來等四阿哥府裡孩子再多起來,您就挑一個孩子養在儲秀宮。”
841養病(三更到
佟貴妃想了想,欣然道:“也好,將來我若遂了願,自然也是因為胤禛膝下子嗣興旺,這是好兆頭。之前若是老天爺給那倆孩子磨難,也真真是夠了。”
說著不免又惋惜起四阿哥沒了的孩子,不知怎麼想起他的家人來,佟貴妃愧疚道:“還有舜安顏那孩子,實在叫人失望,聽說他們如今都圍著八阿哥轉,我倒不是看不起八阿哥,可他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就算溫憲沒了,胤禛也是我姐姐最疼愛的孩子啊。”
嵐琪唯有勸:“孩子們有自己的路要走,隨他們去吧,娘娘一向不管外頭的事兒,咱們日子過得好好的,不是說好的要老來作伴。”話說多了,嵐琪忍不住咳嗽,佟貴妃便不願再打攪她,又叮囑幾句保重身體,便離了瑞景軒。
而嵐琪這一病,雖不沉重,可咳嗽時好時壞,太醫說德妃娘娘多年積勞,一定要安心休養,雖然嵐琪閒不住,可光看玄燁那刀子似的目光,她就不敢再多嘴。可一碗一碗的藥送下去,始終不見大好,四月裡春暖花開,嵐琪仍舊是說幾句話就嗓子癢癢。
她身體不好,皇帝就沒有好臉色,太醫換了一撥又一撥,藥也不知變了多少味道,就是止不住她的咳嗽,咳嗽傷神且夜裡睡不好,縱然嵐琪心情和精神都不錯,但氣色總差那麼一些,五月本該啟程避暑,玄燁已經撂下話,若是不能好透了,就不帶她去避暑。
四月末,是溫恪公主的婚禮,溫恪公主自幼養在翊坤宮,宜妃對孩子算不得視若己出,也從未虧待過,出嫁那日皇帝與佟貴妃諸人都回宮去,留下嵐琪獨自在暢春園養病,本就靜幽幽的園子,突然又離去那麼多人,安靜得連風聲都奢侈。
環春在瑞景軒的院子裡擺了美人榻,攙扶嵐琪在太陽下曬曬,太陽刺目叫人睜不開眼睛,嵐琪微眯著,身上蓋著毯子暖烘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