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相親相愛無話不說的夫妻,如今形同陌路,胤禩知道自己有錯,可他回不去了,他實在沒有辦法再像從前那樣對待妻子,之前醒過神來想,是不是他並沒有真正“愛”過妻子,他沒有愛過什麼女人,也許對他來說,妻子曾經的存在,不過是讓他滿足了所謂的依靠。
“你怎麼不去問曹寅呢?”八福晉坐回炕沿上,隨手擺弄手裡的繡品,冷聲道,“你怎麼不問問,是不是曹寅送來的茶,本身就有問題。”
胤禩一向好性子,此刻雖惱,也不想輕易發作,耐心地說:“明白,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想問問你,送茶去的路上,可有沒有別的什麼事。”
八福晉看他一眼,見丈夫至少還有耐心面對自己的挑釁,心裡又軟了,不管胤禩是否愛她,她至今還愛著自己的丈夫,便仔細想了想,皺眉道:“若是我沒記錯,得了曹寅的茶後,我送了一些到大阿哥府裡的,可我最近記性不好,記不起來到底是同路送去的,還是分開送去的,茶葉上的事,就這點了。”
胤禩面色暗沉,悶聲坐到了一旁。八福晉見他這模樣,不免心疼,撂下手裡的東西倒來一碗茶,勸道:“慢慢查吧,咱們經歷的風浪還少嗎?”
“他們是容不得額娘如今得皇阿瑪喜歡,老四他們都是子憑母貴,如今又多了一個我。”胤禩冷笑,接過妻子手裡的茶,卻不屑地說,“可他們不想想,額娘是什麼心思的人,算得到她頭上嗎?”
八福晉不言語,只是好久沒這麼近地看著丈夫,他們也好久沒心平氣和地說說話,胤禩見妻子這般神情,想到近來彼此的關係,難得今天這個機會,便也放下芥蒂,溫和地說:“近來委屈你了,是我不好。”
一語說得八福晉眼圈通紅,淚珠子打轉,她吸了吸鼻子笑道:“說什麼話呢,咱們要好好的。往後我不再摻和外頭的事,你安心去忙你的,我管著家裡就好。咱們之前錯了,不能繼續錯下去不是?胤禩,我不能沒有你……”
今天出了這種事,突然聽到妻子一番肺腑,胤禩覺得些許溫暖,也許他依舊不懂到底什麼是愛情,可身邊稍稍有溫暖有依靠,他就會不由自主地靠上去,妻子也好,張格格也好,走進家門,他渴望身邊的女人,給予她母親一般的溫暖呵護。
夫妻間的尷尬,總算找到了出口得以緩和,八福晉如今精神漸漸緩過來,又經歷了和丈夫感情的挫折,痛定思痛明白自己想要什麼,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再犯那些毛病,只想牢牢地把丈夫拴在自己身邊。
可那天晚上,胤禩難得睡在她屋子裡,八福晉想要久違地和丈夫在一起時,不解風情的胤禩無意中翻過身留下的背影,卻在她心裡留下了些許傷害,但是八福晉忍了,她總想著無論如何要把丈夫留在身邊。
隔天,胤禩一清早就離了家,應付朝務外,他還要查一查茶葉的事。妻子說她不記得,隨行的下人總該記得一些,出門前問清楚了,知道宮裡和大阿哥府上兩次是分開送的,他散了朝後就徑直來延禧宮,要問額娘拿茶葉看一看。
良妃雖然順著他,可看到胤禩將茶葉盒翻來覆去看時,還是動了心機道:“你皇阿瑪下令各部來查這件事,你自己跑來查,是不是僭越了?”
胤禩一愣,良妃則笑:“你是孝心,額娘知道。可你別違背了皇上的心意,他若是放手給你,早該說明白,額娘就怕你好心誤了他的事,適得其反。”
“額娘不說,我還真沒想到。”胤禩頓時悶住,他想當然地以為,這事兒該落在他肩上,但細想想,父親並沒有委任任何一個皇子,他們貿然干涉,的確僭越了皇權。
“額娘反正沒事兒,你不必太著急,且看各部交出什麼答案,過會兒他們又要來取證了,把這些東西放下吧。”良妃溫柔地望著兒子,大概連她自己也想象不出,人前人後可以有如此極端的兩副面具。
胤禩卻十分感激母親的提醒,保證不敢再高調地徹查這件事,與良妃言及這種茶葉大阿哥府裡也有,便說可能是他們偷偷換了延禧宮裡的,但是提到永和宮,滿腹狐疑地說:“德妃娘娘病了幾個月,聽說太醫也換了好幾批,那些人如何下藥,而您這邊的茶葉,才送來不久。”
良妃唏噓:“我這茶葉裡的毒,是立刻斃命,而德妃那裡的換了藥,是慢慢折磨死。要不就是兩撥人乾的,要不就是特地用了不同的手法,事發後查起來麻煩,可見是那些人的心機。”
胤禩連連點頭,恨道:“若是老大那邊,他如今倒是聰明瞭。”
良妃淡然一笑,眼中盛滿了希望,對兒子道:“既然長春宮對你不再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