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轉過身就又滿身孩子氣。有時候嵐琪覺得自己看不透小兒子想什麼,可他能拼命為父親分憂,能盡心在自己膝下承歡,忠孝兩全的好兒子,還有什麼可叫人擔心的。
而這天,皇帝雖然在乾清宮大怒,可只與太子一人相關,眾阿哥散了後,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八阿哥府裡添了兒子,在皇帝發怒前,還好好地跟他說,給小孫子起名弘旺,盼著胤禩子嗣興旺。當著兄弟們的面,胤禩佔盡了風光,兄弟們出了宮,便鬧著討酒吃,難怪十四阿哥去見過母親後,就立刻急著出宮去相聚。
八阿哥府裡要擺幾天流水席,八福晉也終於不再守著孩子,把他送回張格格那裡,喜氣洋洋地來和丈夫一道應付賓客,今日只有兄弟們來相聚,明日小阿哥洗三時,各府福晉才會前來,雖然自家兄弟,八福晉還是仔細寫了請帖派人挨家挨戶送去。
四貝勒府裡,胤禛還未回來,八貝勒府的喜帖已經送到,送進來時鈕祜祿氏剛從花房泡了茶過來,便順手接過送進去給福晉,但屋子裡靜悄悄的,侍女們都在外等著,鈕祜祿氏便也留下她的人,獨自捧著茶和喜帖進門。果然見福晉一人坐在窗下,等她走近時,察覺有人來的福晉匆忙拿帕子擦拭眼角。
“福晉,是八貝勒府的喜帖。”琳格格遞上喜帖,見福晉眼圈泛紅,她立刻便轉身,佯裝侍弄茶水。
“可笑……”毓溪卻根本沒有展開喜帖,隨手就扔在一旁。
琳格格端茶放在炕几上,彎腰去撿那喜帖,卻聽福晉說:“燒了吧,我不想看見。”
“是。”她沒有問為什麼,拿著喜帖到炭爐邊,不多久就把喜帖燒成了灰燼。她進門這些年,也算明白了,雖然當年的事至今沒有結果,可風言風語聽了不少,矛頭都指向八福晉,真真假假也無從分辨,可福晉心裡似乎是認定了。
“明日能不去就好了,平日裡裝著客氣,我已經很難受,還要假惺惺地去恭喜他們?”毓溪冷笑,揉著額頭靠下去,吩咐道,“琳兒你歇著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
琳格格不敢多嘴,喚侍女把炭爐換了新的,便安靜地退了出去。剛剛出門就看到側福晉和宋格格過來,李氏問她:“福晉身子不好嗎?我們想進去問候一聲。”
琳格格道:“福晉歇著了,晚膳時若精神好,妾身去西苑請您過來。”
一旁宋氏哼笑:“如今咱們府裡的事,都要琳格格說了算嗎?怎麼不向貝勒爺或宮裡德妃娘娘求個恩典,給你個側福晉的位份?”
琳格格不以為意,請側福晉先回去,李氏識時務,轉身便要走,宋格格卻嘀嘀咕咕說:“我說沒事兒吧,姐姐非要來。福晉還能有什麼事,必然是為了弘暉,總是隔些日子要悲傷一陣,沒完沒了的,我們倆若也這樣,這府裡的日子還過不過了?”
“宋格格。”琳格格突然跑到了宋氏的面前,嚴詞厲色地對著她道,“還請你說話小心些,別忘了府裡的規矩,別忘了自己的尊卑。”
宋氏勃然大怒,指著鈕祜祿氏罵道:“小妖精你算什麼東西,害了我的女兒,還有臉在這裡對我頤指氣使的?”
琳格格毫不畏懼,嚴肅地說:“這裡是正院門外,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想吵架我們換一個地方,你欺負我汙衊我,我可以忍,我就是容不得你對福晉不敬。可吵起來打起來,撕破臉皮摔了東西,鬧到上頭去,問貝勒爺也好,問德妃娘娘也好,宋格格,你覺得貝勒爺和娘娘會容你對福晉不敬嗎?”
“行了,真要換個地方吵嗎?”李氏出言阻攔,她到底還有幾分側福晉的尊貴,對鈕祜祿氏一向客氣,對宋格格則多年相處說得上話,先把宋氏帶走了,宋氏張牙舞爪地不服氣,還聲聲指責鈕祜祿氏是害她女兒夭折的兇手。
琳格格默默聽著,她身邊的丫頭上來啐道:“宋格格就不怕將來下地獄拔舌頭嗎?”
隔天,八貝勒府裡小阿哥洗三,各家福晉都到了,唯有四貝勒府裡沒來,送來的話是說和德妃娘娘父親身後事祭奠的日子衝撞了,娘娘深居宮中不能為父親料理身後事,四阿哥當然要為母親奔波,是以十三阿哥夫妻倆也沒有來。
這話傳開,席中端著酒杯的十四阿哥不免有些尷尬,完顏氏大方又機靈,與八福晉道:“是額娘要我們來的,外祖父那裡有四阿哥和十三哥就好,孝道雖重,也不能耽誤八哥府裡的喜事。今天出宮前額娘還特地派人送來東西,叫我帶給嫂嫂和張格格,我交給下人了,嫂嫂回頭記得找出來看看。”
十四福晉這幾句話,為丈夫解了圍,眾人也不會盯著胤禵問那麼多事,直到宴席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