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刀的女子正是習小茹;她沒有回答;眼瞳中也沒有任何波動;無驚無喜、無憂無懼;始終在靜靜的看著自己的天煞刀;就像是一具沒有生命的雕塑。
“喂喂餵我怎麼說也是你的師祖;在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你是不是應該看著我?”那文質彬彬的人似乎有些生氣了:“這般不懂尊師重道;你是想讓我把你逐出師門麼?”
習小茹依然沒有動;似乎什麼都聽不到。
“好吧;好吧好吧……”那文質彬彬的人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縷憂色:“你修成魔煞的時間甚至比我還要快上許多;但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意味著……你肯定會墮入魔障”
第一卷 第二八八章 逝去的靈機
按理說;關係到自己未來的大事;習小茹總該思索一下才對;那麼她的眼神就會出現波動;但習小茹依然象雕塑般;死氣沉沉;或許;她真的對一切都不在乎了。
那文質彬彬的人眼中的憂色更濃了;做為修行界屈指可數的幾位至高存在之一;他見識過無數生死;勘破過種種玄關;所以;他能看得到習小茹的未來
“當你魔煞大成之後;你會遇到平生最可怕的對手;那就是你自己。”那文質彬彬的人輕聲道:“魔煞會泯滅你的七情六慾;你會感覺;這天下眾生皆可殺或許;你還能得出一種終於能放下一切、踏入大道的判斷;但……這是錯的;大錯特錯。”
“如果你不加控制;任由魔煞侵蝕你的心智;遲早有一天;你會遺忘自己過去的所有;不記得自己從何而來;不記得自己的姓名;不記得在生命中閃過的那些值得珍惜的人和事;你面前只剩下了一個字;殺;不停的殺”那文質彬彬的人嘆道:“孩子;相信我;那絕對不是你想要的。”
習小茹的眼簾動了一下;也僅僅是一下。
“孤陰不生、獨陽不長;世間先有了陰陽交替;才會滋生出靈脈、滋生出繁盛的萬物;這才是正道;否則便不得長久。”那文質彬彬的人續道:“你修行的+無+錯+小說+m。+QulEDu+是至剛至兇的魔煞;想與魔煞對抗;必須要在心中留一點縫隙;裝載一些你最不捨得放棄的東西;只要心中的縫隙不被吞沒;那麼魔煞就永遠不可能完全控制你。”
習小茹雙瞳中的漆黑一陣閃動;她突然想起了雲水澤;想起了一線峽;她本以為;那些早就被她遺忘了;當一幅幅畫面在她腦海中掠過時;她才明白;原來不知不覺所付出的、所發生過的;竟是這樣刻骨銘心。
那文質彬彬的人沒有注意到習小茹的變化;他的視線在看著天際;曾幾何時;他也遇到過相同的迷茫和痛苦:“魔煞讓你絕情;那麼你必須想方設法讓自己動情;魔煞讓你斷欲;那麼你就要留下自己的牽掛;時不時的想起;魔煞讓你不再思考;成為一具只知殺戮的傀儡;那麼你要在每一次動手前;多動腦子;仔細想一想為了什麼。”
“你也見過你的師祖母;她又老又醜;修為也不高;脾氣還很壞;刁鑽刻薄;有沒有想過?我為什麼會那麼寵著她、敬著她;甚至還有幾分怕她?”那文質彬彬的人露出笑意:“嘿嘿……以我的人品;只需稍微露些口風;什麼樣的女修不能手到擒來?可我的心裡只有她。因為她能讓我想起最年輕的日子;因為我被賀蘭空相重創後;所有的人都以為我的修為廢了;只有她不離不棄陪伴在我身邊;甚至為了維護我的尊嚴;向司空錯發了戰書;她……她只是個大祖啊這也算相濡以沫了吧……”
“所以;魔煞根本不可能控制我;不要去相信什麼空、什麼悟;那些相信絕情斷欲方能踏破最終壁壘的傢伙;現在都死了;如果我和他們一樣;連賀蘭空相那一關都熬不過去。因為我有情;因為我有必須要守護的;這樣才能在你師祖母與司空錯決戰的前夜恢復修為;而且更勝一籌。”
“師祖;您真的有人品麼?”習小茹笑了;也許是冰冷了太久的緣故;她笑得極美極動人:“我會把您說得這些告訴師祖母的。”
“呀?你這小丫頭居然也會笑?呵呵…你現在說的話倒是有幾分煙火味了。”那文質彬彬的人有些吃驚;因為自從他傳授習小茹靈訣開始;一直到現在;從沒見習小茹笑過;隨後他才明白習小茹說了什麼;差點跳起來;恍若被人踩到了尾巴:“你要說什麼?”
“又老又醜;修為也不高;脾氣太壞;刁鑽刻薄……”習小茹一邊說一邊數著手指頭;隨後道:“師祖;我沒有記錯吧?”
“丫頭;你是想逼我清理門戶麼?”
濃濃的殺氣瀰漫開來;比萬年的寒冰還要冷;比巍峨的山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