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誕下孫子的媳婦寬厚慈和,自然不會反對,只叮囑道:“今日是元宵佳節,你們姐妹聚一聚取個樂也應該,只是外頭確實冷得慌,你用了哀家的暖輿去罷。哥兒還小,受不得風,今晚就歇在哀家房裡便了。”
李唐妹又客氣了幾句,無非是擔心哥兒吵了祖母睡覺,不敢僭越用了太妃的坐輦之類的話。
最後在周太妃的堅持下,她還是帶了慈康宮一些點心,乘了暖輿去了。
怡和見這麼容易便引了她去,朝身後的一個太監丟了個眼色,遂藉口到別的宮送元宵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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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二五九 各人有各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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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九 各人有各人的命
李唐妹性子樸素,再加上憲王在宮裡頭的身份特殊,當下只披了件普通商賈也能穿著的素絹面棉披風,裡頭暗青色通袖蕉葉紋棉禙子,頭上不過戴了條勒子,上頭墜了幾顆零星的碎玉,手上攏了個毫無紋飾的銀質手爐,坐著暖輿往鹹福宮去。
外頭的風果然刺骨寒冷,抬輿的太監們都是健步如飛,鹹福宮剛剛在望,就見前頭宮牆的夾道上一隊花燈閃爍,竟是朝著她的方向來的。
李唐妹自然以為是哪位妃子出行,忙叫太監們讓到一邊。
那隊彩燈近了,才見不過是兩排太監,見了她還忙行禮。
李唐妹道了聲免禮,就想吩咐起行。
那隊提了彩燈的太監頭兒忽然說道:“李側妃娘娘,這些是御用監新造好的花燈,您看有八寶聯春、喜鵲登枝、珠聯璧合、永珍生平等等,都是好彩頭的畫兒,正要分送各宮娘娘玩賞,您想必是去鹹福宮順妃娘娘那吧?還煩勞底下的宮娥姐姐們帶過去。”
李唐妹看那些花燈,果然扎得精緻,畫也畫得好,也不疑有他,便點頭令宮女們去接。
那幹太監一股腦兒將花燈都傳過了手,統共有十幾只之多,李唐妹還道是成綬帝對單沅兒的恩寵,也沒往心裡去,一徑到了鹹福宮。
順妃早有話說憲王的這位李側妃來了不必通傳的,故此守在外頭的內侍宮娥們一邊將她迎進內,一邊有人小跑進去知會自家主子。
李唐妹還未及阻止,單沅兒已經自內堂迎了出來。
她已取下妃子們日常頭上所戴的髻,套了個暖帽兒,身上也不過一件白領子綠底無花的交領大襖,看上去一副慵懶之態,素淨中倒顯出別樣的清秀。
一見到李唐妹,單沅兒已先自露齒笑了起來,邊走邊伸手來迎:“這麼大冷的天,西北風怎麼能把二妹給刮來了,快隨我到裡頭暖一暖。”
姐妹兩個交手而握,李唐妹就說起了花燈的事。
沅兒輕輕皺了皺眉,說了聲:“今兒倒怪。”便令宮娥們掛到殿前頭去。
二人攜手進了內室,早有宮娥替李唐妹除去披風,捧了薑湯並香茶上來,李唐妹也不客氣,將鞋子脫在炕前的腳踏上,與沅兒隔著小几坐到炕上,笑道:“天一冷,就懶怠出門,今日是元宵佳節,時辰還早,姐姐怎麼就已卸了妝,萬一皇上駕幸,不怕失禮麼?”
沅兒微微一笑,揮手讓侍奉的宮娥都出去,這才道:“別人不知道還罷了,你也不知道今日除了元宵還是什麼日子麼?便是皇上能想到我,不也是沾了小妹的光?”
聽見提起泠然,李唐妹嘆了口氣,玉容雖漸漸被室內的熱氣燻得紅撲撲地,神情卻黯淡了,“我也是託她的福,才得以母子保全在母妃宮中,只望她在外頭好好兒的。”
“你不是在佛堂給她設了長生牌位日夜祝禱麼?佛祖有靈,會保佑她的。”
李唐妹聽沅兒的口氣有些落寞,便問道:“姐姐如今備位六宮,皇上還賞了你老家的兄弟出仕,也算是出人頭地,怎麼總是鬱鬱寡歡呢?母妃今日接了樘哥兒去她寢殿內歇息了,我難得抽個空兒,也關心關心姐姐。”
“你也知道我當初也並沒有做皇妃的心,倒是三妹……”沅兒顧忌大家都是結拜過的,欲言又止。
“三妹人大心也大,卻不知宮中兇險。”李唐妹泯了口薑茶,下意識地用細瓷杯的蓋子濾了濾並不存在的茶葉,想起碧晴,不無擔憂,“皇后在上,還有除姐姐外的另三名妃子都是出自名門,她應該也知曉前一年皇上是如何恩寵皇后,如今聖眷多半移在她身上,更該小心才是,得空兒我過去勸勸她內斂些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