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連他最心愛的人,也為了他去死……
在發現泠然枯萎斷氣的時候,楚玉完全來不及計較任何事,一心只想她活,可是如今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一樁樁一件件浮上他的心頭,讓他感覺像是抓住了出軌的小妻子,滿心鬱悶,瀕臨爆發。
“玉娃玉娃你躺了七日,滴水未進,好歹先吃喝點東西再與這丫頭論個短長”清衡子駕著鶴出現在宮殿頂部,用充滿誘惑的口氣道:“而且,師父疑心花落痕並沒有死,這還關乎你的身世,你都不想聽麼?”
他這兩句話委實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不僅楚玉聽了極為動容,斥了一句:“我還能有什麼身世?”
連紅綃公子也道:“道長莫要信口雌黃,祖師爺的遺體就在地宮中。”
被清衡子一攪,三人之間曖昧緊張的氣氛總算暫時緩和,楚玉伸臂一展,就想攬著泠然下去。
紅綃公子黯然垂下了眼,卻見泠然竟像受了驚的小兔一般一閃,轉到他身邊,執著他的袖管瑟瑟發抖。
楚玉難以置信地轉頭盯著她,妖異狹長的目中頓時一片潮紅。
泠然心中其實萬分難受,卻不知該說些什麼,只是瑟瑟抖著。
她激動得幾乎掩飾不住自己的內心,很想投身進他的懷中,緊緊抱著他比兩年前更顯勁瘦的腰身哭個夠。
她好想他,那份思念就像在地窖裡藏了太多年的酒,一下子開啟來,香氣四溢,中人便要醉……可是她剛剛才下定決心要一輩子守著師兄……
怎麼可以?
怎麼可以再次投到楚玉的臂彎裡?
泠然無比痛苦糾結,可是她可憐兮兮的模樣落在楚玉眼中,就完全是在害怕……
他怔怔地看著自己的手,又極其失望地看了眼這個外形變得有些陌生的女孩。
她竟然怕他摟她?她的相貌變了,難道心也變了?
曾幾何時,他們是那般親密,兩人纏綿恩愛的場景日日在他心中縈迴,伴隨著他渡過了多少漫漫長夜
而今……他願意為她死千百次,她的心卻向著另外的人。
剎那間,他感覺到一種剝膚之痛,生不如死。
紅綃將袍子披在她的身上,泠然依舊微微顫抖,望著楚玉無比怨念的眼神和身體語言,她清楚感受到了他的心意。
兩年的相思,卻是相見爭如不見,有情還似無情,這並非她的本意,她欲哭無淚,欲訴無門,喉頭哽著一個好大的塊壘,卻只能保持緘默。
因為一開口,她必然會流露出真正的情緒——她對他,怎可能無情?
清衡子看不過眼了,心疼徒弟得要命,嚷道:“岐黃宮的人都自私成性丫頭你可知玉娃他為了你……”
楚玉右臂袍袖一揮,一股旋風自他身上四散開來,阻住了清衡子下面的話。
他是一個驕傲至極的人,愛情不需要靠恩情來攫取,如果泠然真心裡向著別人,他會立刻離開。
泠然臉色本就白得似紙,這時抬頭,不經意又對上了楚玉的目光。
此時他的眼神似深秋的湖水,寒涼中尚帶著一絲餘溫,含情含恨,兩人的目光一撞之下,她的心頭就像被人重重捶了一拳。
雖然他沒有多說什麼,但這控訴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泠然紅了眼,強迫自己轉開了目光。
紅綃冷冷瞪了楚玉一眼,正待安撫泠然,渡夢仙子總算適時出現,沉緩甘甜的聲音迴盪在夜空中,自有一派宗師的威嚴:“天樞派幾位道長再次光臨我岐黃宮,真是蓬蓽生輝,只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也忒不把主人放在眼裡。危桓子你有何話說?”
危桓子本來一直沒有插嘴,他一生不諳俗務,與渡夢仙子又有一段他認為不堪回首的過往,此時被點名叫出來,臉上一陣痙攣,忙道:“還望仙子海涵,玉娃他七日未進水米,就算體魄強健,我和師弟也甚為擔心,故此才來叨擾。”
泠然聞言頓時盯著楚玉,心裡百轉千回:他為什麼七天水米未進?到底出了什麼事?
第一卷 二五一 彷徨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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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一 彷徨的約定
楚玉見泠然身披紅綃的長袍,且被他極自然地護在身邊,兩人一個蛾眉含愁,一個風華絕代,卻也是一般地飄逸出塵,在一起生活了兩年,連氣質都顯得有幾分相近。
他心頭氣苦,被清衡子一拉,乾脆扭頭飛身下了岐黃宮的殿頂。
渡夢仙子也不是個不通情理的人,何況紅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