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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五 輸給他
勸了半天,清衡子發現楚玉的目光清澈如水,卻沒起一絲漣漪,知道勸說徒勞,不禁悲從中來,滿心酸楚。
“師父,在我心目當中,你一直比我爹更親,現在,更是這樣”
清衡子是個性情中人,後半生,他總是糾結於楚玉更愛楚留香還是他這個師父,老愛拿這個問題來為難徒兒,此時聽到意外的答案,竟忍俊不禁,放聲大哭。
他曾經有過一個孩子,可是那個孩子夭折了,他就一直把楚玉當做親生孩子看待,世上也許沒有比讓父母眼睜睜看著孩子去死更加難過的事情,他想揮拳打醒他,自己的腦中先混亂成了一團,眼前似乎看到了那個明眸皓齒的異族公主,正操著一口不甚流利的京片子朝他說:“瞧你又讓玉兒捉弄了不是?”
他對著她嘿嘿嘿嘿傻笑起來。
大殿上幾個人見眼神渙散,顯然已經開始發病。
“煩勞岐黃宮主為我師父診治。”楚玉回過身,向渡夢仙子深深行了一禮。
“玉娃,診治什麼呢?”清衡子開始繞著他身邊跳躍,雙手去抓小辮,卻發現沒有,愕了一下,笑道:“我先去換一身你母親最喜歡的打扮哦,你乖乖在這裡打坐,不要頑皮知道嗎?”
他似乎又回到了多年前與他們母子相守的時光。
渡夢仙子看得鼻中一酸,“也許他這樣,比清醒的人更加快樂”說著到底還是上前去拉清衡子道,“來,我帶你去換裝。”
清衡子揮手一掌向她拍去,“你是誰?我不要你管”口氣像個孩子。
渡夢仙子輕飄飄地躲過,亮出袖底的靈杵,但見那棒子頂上時而開出一朵美麗的紅花,時而噴出一股好聞的香水。
清衡子目中一亮,嚷道:“這個好玩這個好玩多少錢能賣?我買了給玉娃玩去”
“你跟我來”渡夢仙子再看了一眼楚玉與紅綃,引著清衡子去追她。
紅綃公子知道了師父的意思,是默許了他將脫胎換骨的功法傳授給楚玉。
儘管前路茫茫,泠然醒後不知會怎樣,紅綃還是難以抗拒重新見她活生生站在眼前的誘惑。作為一個男人,就算多麼想贏得這樣角逐的勝利,他也不想用這種方式,最後和一個死人競爭,但……天平兩端的重量委實懸殊,他還是將岐黃宮的秘術口訣細細傳與楚玉。
短短的三天中,楚玉經歷了自身的脫胎換骨,再為泠然施展刑天之逆,決心從沒有絲毫的動搖。
他以絕大的毅力和功力日夜調息,第一時間恢復,脫胎換骨之後,這個本已冠絕天下的男子光華流轉,美得讓同性都心生羨慕。
“不要告訴她,我曾經來過。”楚玉最後只留下這句話。
望著魔術般恢復血色的小佳人,紅綃知道這一生,終究是要輸給他了。
一枚金燦燦的戒指“咕嚕嚕”自他衣襟上滾落。
紅綃收起靈杵,俯身將戒指拾起。
楚玉看著變得清秀無比的泠然,星眸中浮起無邊的柔情。
奇怪他並沒有像他們一樣變得蒼老,然而終究也沒能再多說一句話,便已倒下。
紅綃依照他的叮囑,俯身抱起泠然,匆匆離開。
施術前,渡夢仙子已經說過,之前泠然的脫胎換骨本就是紅綃助成,他們相互為受體,而楚玉憑藉絕深的內力強修岐黃宮秘術,天樞內功雖與之相通,畢竟不完全相同,他也許能救活泠然,但是泠然難以修得刑天之逆的境界,還是肉體凡胎一枚。
鑑於泠然就算知道了他的死,也無法再為他做什麼,渡夢仙子為楚玉診治過之後,宣佈他將在七日之後正式死亡。
為怕清衡子狂性發作,三天前危桓子就請渡夢仙子替他施針封鎖了部分行動能力,命幾名弟子帶他回門。
望著安詳似睡去的師侄,危桓子不勝唏噓喟嘆。
他是天樞派年輕弟子中的一朵奇葩,本來按照天樞門規,弟子只能出家修道,清衡子私自授徒被發現後,楚玉的武功是不能保留的。當年他一則為師弟苦求,二則見他根骨奇佳,實在不忍心執行門規,這才出現了天樞第一個俗家弟子。
連他們這些修煉了一輩子的人尚且不能領悟的一些武學,楚玉總是能另闢蹊徑得證大道,對這個年輕後生佩服之餘,他也和清衡子一樣,起了舔犢之情,他們名為師伯和師侄,實際上他也將楚玉視作關門弟子。他的大弟子現在雖然是掌門,但是武功修為在他看來實屬不過不失那一類,他一直希望有朝一日楚玉能領悟道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