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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得今日泡的茶十分苦澀,連一向完美的笑容都染上苦韻,幾欲再掛不住。他合上茶杯,又問:“把那句話帶到了罷?”

夏歡顏一思索,這話裡像不是單純的問話是否帶到,似乎還隱藏著些許期待,些許惶然,她在心裡編了一段謊話,又過了一遍,覺得十分圓滿,這才開口:“帶到了,夫人聽完那句話,說:她雖恨您,卻仍愛著您。她會等那一天,等到她和您之間再無欺瞞,再無算計那一天,就和兩個普通人般相愛。”

宣墨唇角有隱約的笑意,漸漸大笑出聲,說:“歡顏,你太不會撒謊!她那樣的個性、她那樣的個性,怎麼會說出此等話來!我做的這些事情,誰能輕易原諒,我和她,哪裡還有將來……”他一直笑著,眼中卻隱隱泛著淚光。胸口劇痛,他痛的彎下背脊,卻還在笑。

夏歡顏看著這樣失態的宣墨,駭的手足無措,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剛跨前一步,宣墨伸手止住了她,道:“出去。”聲音雖帶著笑意,夏歡顏卻聽出了其中的濃重的警告意味,當下不敢再停留,退出去關上了門。

宣墨沒有起身,漸漸滑下椅子,癱倒在地。他捂住臉,將頭埋在膝蓋裡,像個孩子一般,嗚咽出聲,放聲悲哭。

伍拾伍

流蘇看著面前華麗的馬車發怵,她想起之前在馬車裡顛的七葷八素的經歷就心有餘悸。一旁夏侯阿囡高傲的仰著頭,斜睨了她一眼,提著裙襬施施然進了她那堪比行宮的豪華馬車。到了車內,掀了車簾探出頭來,用甜的膩死人的聲音衝著蘇柒然喊:“然哥哥,你也上來嘛!”

流蘇被那聲音刺激的一個冷顫。蘇柒然選擇性失聰,像是什麼也沒有聽到,關懷的看著流蘇:“你不必如此擔心,此次回京不像上次那般急,馬車會盡可能平穩,畫歌也與你們同車,到時若難受,她會幫你的。”

夏侯阿囡扭曲了一張美豔的臉,氣呼呼摔了簾子。流蘇回頭看看美輪美奐的離宮,有些難以接受:“這處就真的廢棄了,不要了麼?”

蘇柒然失笑,看著流蘇依依不捨的臉,無可無不可的說道:“京城那處比這處可不知要好多少,這裡簡陋了些,何況這北方的環境也不盡人意,到了京城,你會喜歡上京城的離宮的。”

流蘇仇富心理隱隱作祟,嘆道:“你究竟有多少錢啊!”

蘇柒然深深望進流蘇的眼裡:“如果你要,什麼都是你的。”

馬車開始以龜速往京城挪動。流蘇倒確實不暈了,看了車外無邊無際的黃土許久,失了新鮮感,百無聊賴的玩起手指。畫歌一臉呆滯,也不知在想什麼;荷包小媳婦樣的羞答答的還在繡她的定情信物。流蘇長嘆,畫歌木愣愣的眼珠嘎達嘎達的開始轉動,看著流蘇問:“你很無聊?”

流蘇攤手錶示自己的無奈,窮極無聊的兩個女人眼神一對上,彼此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發亮的灼灼

神采,心意相通,開始了漫漫旅途中具有歷史意義的會談——八卦。

流蘇首先有些困惑:“畫歌,我們這次回京,夏侯姑娘也與我們一道住嗎?”雖然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說難聽點,就是寄人籬下,可是畢竟也不想日日看人臉色。

畫歌搖搖頭,壓低聲音神秘的說:“哪能啊,她自然是回自己的府邸。她那府裡啊,養了不知多少個美少年,各色型別的都被搜刮其中,簡直就是一勾欄院嘛!這次回去,肯定得好好溫存溫存。”

流蘇驚悚,不可置信的問:“怎麼可能!蘇柒然不管她麼?”

“可不就是不管麼,不聞不問的。她第一次帶了一個清倌回家,本來是想氣氣宮主的,卻得不到宮主一點反應,一氣之下,就破罐子破摔,江湖上稍微有些名氣的美少年,她看見了,不管不顧的讓手下的人綁了回府。偏偏有那麼幾個少年還真喜歡上她了,卻得不到她真心對待,成天尋死覓活的。這惹下的情債呦,嘖嘖嘖。”畫歌搖頭晃腦。

流蘇憤懣了,夏侯阿囡竟然還有臉在自己面前談什麼清白,她固然是有婦之夫,殘花敗柳,可是與她相比,夏侯阿囡那可是殘的連花都算不上了。可想到她那沒有後果的苦戀,心下又隱隱有些惻然。

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那這次蘇柒然回去說要處理事情,是不是夏侯阿囡惹出來的?難不成她綁了哪個名門正派的掌門的公子?”

畫歌很淡定:“是啊,這次她綁了暮淵閣掌門的二公子,人家不依,打上門來了。她這次趕到澤遙,說是安慰宮主,其實就是躲禍來的。”

流蘇覺得自己實在是孤陋寡聞,看不透這神奇的世界,見畫歌一臉淡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