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道謝。”
流蘇聽了,心裡不知是悲是喜,抑或兩者感情交雜,仰頭就喝盡了一杯酒,酒帶著火辣灼燒似的感覺流進了口中,卻也似乎流進了心裡。
宣墨舉著酒杯,卻並不喝,看著對面流蘇因為酡紅而愈發嬌嫩的臉頰,也不知在想什麼。
流蘇的酒量其實並不大,喜愛竹葉青也是因為那甜美的味道,卻從來也不敢多喝。今夜因未進食,空腹喝了一杯女兒紅下去,便有些醉了,話也多了起來,盯著宣墨道:“我……我今天去纓絡園了……”
宣墨挑了挑眉:“哦?”
流蘇見宣墨的反應如此平淡,似乎有些失望,道:“你該去看看她的,她也不容易……”
宣墨淡淡的問道:“你希望我去看麼?”
流蘇一愣,仰頭又是一杯,身子漸漸趴到了桌子上,突然又直了起來,嬌憨的笑道:“呵呵呵呵……宣墨啊,你何苦如此逼人……如果在很久很久以前,你這樣的男人,我是決計不會要的……”
宣墨的眸色一沉,啞聲問道:“為何?”
流蘇已經又喝了幾杯下去,醉態可掬,扯著宣墨的袖子把身子探了過去,捧起宣墨的臉,道:“因為……我對愛情,是有要求的……我原是決不會和另一個女人共同分享一個男人的心的……而我們之間,有唐絡……還有算計……所以你不行……”說完,又灌了一杯,卻因為喝的太急太猛,被酒的辛辣嗆到了,不住痛苦的咳嗽著,宣墨溫柔的一下一下輕撫著流蘇的背,流蘇劇烈的嗆出聲,漸漸那眼淚竟然毫無預兆的潸然而下,也不知是因為那嗆到的痛苦,還是因為別的什麼。
只是如孩子般,狠狠揪著宣墨的衣衫,斷斷續續而壓抑的嗚咽一絲絲逸出,宣墨聽著那哭聲,像是失去控制瘋長的藤蔓,肆意攀援上自己的心臟,一點點覆蓋住他們的未來。
他將埋在自己懷裡肆意哭泣的流蘇拉起來,輕柔的吻去她臉上的淚水,一點點,小心翼翼的,甚至於像是膜拜似的吻去。流蘇感覺到柔軟而密實的觸感,接著那觸感來到了耳後,引起她一陣敏感的戰慄,漸漸的又在胸前蔓延開來……
頭疼欲裂。
這是流蘇醒後的第一個感覺。
她痛苦不堪的爬起來,扶著腦袋在床上坐了很久,直到荷包進來,見流蘇起了,便服侍她洗漱。
流蘇的神志仍未清醒,被劇烈的頭痛纏繞著,自然也沒看到荷包曖昧的笑容。直到坐在鏡前,倏地發現胸前雪膚上明顯而曖昧的粉色吻痕,頓時如被雷劈,囧在當場。
這時荷包捧了一碗液體過來,對流蘇說:“夫人,這是少爺吩咐廚房做的醒酒湯,讓奴婢等夫人醒了便服侍夫人喝下。”
流蘇聞言,腦海裡終於浮現起了昨夜記憶的片斷,立刻抓狂的抱頭,欲哭無淚。她知道自己昨晚喝醉了,卻不知道自己失態到何種程度,說了些什麼。在現代自己也醉過酒,據朋友們說,她的酒品只有一個字:爛。
流蘇越想越驚悚,腦中浮現一段段詭異的失態畫面。挫敗的呻吟一聲,鴕鳥的抱住頭,把臉埋進膝蓋。荷包對流蘇私下裡時不時出現的不雅動作已見怪不怪,將醒酒湯往前一推,一板一眼的說:“夫人,請喝湯。”
流蘇將頭慢慢的探出來,湊近那湯,皺起鼻子嗅了嗅,果然聞到嗆人而濃烈的芹菜氣味,又烏龜的把頭縮回去,悶悶的說:“不要喝。”
荷包“呵呵”地冷笑幾聲,道:“少爺還說了,若少夫人不肯喝,便讓宣安去宮外找他,他立刻回來親自喂您喝。”特意加重了“親自”兩個字。
流蘇哀怨的瞥了荷包一眼,只得接過來,捏起鼻子皺著眉一氣喝了下去,立刻苦著臉用清水沖淡那味覺。
一碗醒酒湯喝下去,倒是真的起了作用,頭雖還隱隱痛著,但神清氣爽了不少。瞧了瞧外頭,陽光明媚,草長鶯飛。就動了出去走走的心思,遂打扮完畢,對荷包說:“咱們去歡顏的作坊看看。”
原來自流蘇動了開胭脂鋪的心思,又得了夏歡顏,便開始研製起胭脂的做法。夏歡顏世代賣胭脂,竟也有祖傳秘方,流蘇便從宣府的丫頭們裡冷眼挑了幾個聰慧可人的,交給歡顏教導。昨日租下了鋪子後,又立刻在城外找了個小院子租了下來,既作為歡顏的住處,也算是做胭脂的作坊。
吃完早飯便帶了荷包坐了馬車往城外駛去,所幸路途不是很遙遠,半個時辰便到了。遠遠的見到那小院子裡楊柳青青,絲絲垂絛隨風飄蕩。
流蘇扶著荷包的手下了馬車,立刻聽聞原子裡鶯聲燕語,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