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自在地往鎮中行去。
一進入其中,就先見到一條寬闊的青石板路,兩側有許多石屋,都建造得很是牢固——但眾人卻是立刻發覺,這些石屋雖說大小不一,卻皆是長方形狀,給人一種淡淡的陰鬱感。
而且……不論是商鋪、民居,亦或是什麼其他用處的屋子,那模樣,若是從上空看來,恐怕,就如同一尊尊的——
巨大的石棺。
人若是住在棺材裡,怎麼能陰氣不旺盛?養人如養屍,人之魂魄原本陰氣旺盛,在殘破聚陰之地蘊養之下,自然更是如此。
這一鎮之民,大約早在許多代以前,就是這邪魔道小宗予取予奪的煉材了!
子子孫孫,皆是如此。
不過,倘使忽視這些“石棺”,這鎮子倒是頗為熱鬧。
就如同每一個尋常的古鎮,小販叫賣,攤位橫行,來去的手藝人吆喝自家的手藝,也很是熱鬧。許多孩童在石板路上小跑玩耍,偶爾用上從父母處要來的幾個銅錢,去尋了糖人、果子吃吃,便是心花怒放。
據說鎮中只有一個客棧,客棧邊上有不少小酒館、麵湯館,就連茶樓、紅樓,鎮中竟也不缺的。若不是這裡實在偏僻,只說鎮中民生,就比許多其他城池下屬的縣鎮,都要來得繁榮。
眼見徐子青這些“外鄉人”走來,鎮民也同看個稀罕般,都是打量過去,好些漢子更是露出熱情笑容,看著便是極歡迎的。
可眾人思及先前在村莊裡所聞,再想一想這些鎮民們心中所思……倘若他們當真只是普通的遊客,豈不是就要毛骨悚然!
這些鎮民們,大概也早已一心依附邪魔,成了為他們所掌控的“愚民”。
徐子青心下暗歎。
其實仙道門派所掌之地,凡人亦是將修士奉若神明,只是仙道修士護佑凡人,要的是他們供奉,以及從他們的子孫後輩中尋找可以壯大宗門的弟子,而這些邪魔卻是奴役凡人,將他們的血肉魂魄,都看作供己享用的美食煉材。
很快,有個穿得相較尋常鎮民好些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過來,他生得略胖,肚兒微圓,笑容可掬,滿目熱切,遠遠地就是拱手:“諸位公子、小姐,可是要來此地遊玩?不才朱厚,乃此地鎮長,幾位若不嫌棄,不如就讓朱某陪諸位走一遭?”
徐子青上前一步,矜持一笑:“原來是鎮長……”
童苒苒鼻頭一皺:“咱家那地方,二哥一扇子下去,能砸到三五個鎮長!”
謝同德就說道:“若是鎮長,身份也算尚可,就由你陪伴罷!”
那朱厚目光閃動,笑容還是極殷勤的:“是是,這小地方的人物,若是招待不周,可是怠慢各位了,朱某雖沒什麼見識,說說這鎮子裡的情形,倒是可以的。”
徐子青等人都將一抹倨傲藏在眉眼之間,對他點了點頭,算是允了。
朱厚仔細看過這些人,約莫二十餘位的,看著都不怎麼厲害,氣度不凡大富大貴倒是真的。
心裡不知想了些什麼,他一邊笑著給眾人介紹古鎮,一邊就依照眾人所言,先把他們帶到這鎮子裡唯一一家的獨立客棧中。
徐子青等人,在跟著行走的時候,也是一面應付朱厚,一面暗自觀察古鎮裡的具體情形。走得越深,也越是發覺,此地真是陰氣森森。石屋與石屋之間,就好似一頭巨獸張開口來,彷彿隨時都能擇人而噬般。
——儘管這情景並不能影響到他們這等金丹期以上的修士,可要是弱些的人,在這裡住得久了,也會心魔叢生。
對於凡人而言,留在此地之人,只怕都沒有多少心胸開闊的了,大多數,內心裡也是以惡念居多。
走著走著,已經能看到客棧的影子,卻是要再拐一條街,才能見到。
朱厚帶著一行人,眼看就要拐彎。
然而在街道與街道之間,卻有個很空曠的地方,至少有二十丈方圓,在其中心,則豎立著一座詭異的石臺。
這石臺,是黝黑色的,中央一根不知什麼材質的棍子直豎上去,同樣是黝黑的,上面鐵鏽斑斑,看起來十分破舊。
徐子青眉頭微動。
他似乎感覺到一種有些不適之感……並非是要使他受傷,而是打從心底有些厭惡,可與此同時,又似乎有什麼物事在蠢蠢欲動。
馬上地,他就明白過來。
無疑,那石臺處——也不知是內中還是表面,必然有濃重的血腥,否則不會讓他這修煉純粹木氣之人厭惡,也不會讓嗜好血食的容瑾驚動。
不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