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了愣,安撫住郗、凌二人:“你們看——”
郗景與凌空道也是被剛才那一瞬似乎要活活被妖藤吸乾的感覺震懾了,如今定下神來,也不再如先前那般,有強烈的逃離*。
他們深知彼此皆為同伴,若是必死之地,哪裡會仍舊停留於此?
於是,兩人也隨劉昀之言,強打精神,朝著那山澗處、無數血藤看去。
仍舊是一片刺目的血紅,然而……那些血藤,好像是糾纏在一處的?
待到再來細看,幾人便瞧得清楚。
在那無數的血藤中,有足有缸口粗細的,亦有猶若桶口粗細的,前者將後者死死纏住,葉苞彼此撕咬,終究是前者的利齒更鋒銳些,正是生生地咬碎了後者的葉苞,啃進了對方的蔓身之中!
更龐大的血色藤蔓上,無數葉苞都咬進了那稍小些的藤蔓裡,大口大口地吞噬著。原本那耀武揚威的血藤,如今通身的汁液都被更可怕的血藤吸收,而它自身,蔓身就逐漸變得乾癟……哪怕它不斷拍打身體,不斷試圖離開,卻還是被緊緊纏住,半點也掙脫不得。
自然,那稍小血藤不甘坐以待斃,立時釋放出更多的藤蔓,不斷抽打,意圖闖出一條生路,可更大的血藤也同樣釋放出更多藤蔓,把之前那些,也再度纏住。
如此反覆,正是牢牢地將對方控制住了!
劉昀倒吸一口涼氣,看向徐子青:“徐兄,這是怎麼回事?你——”
郗景與凌空道並未見到徐子青放出容瑾之事,此時聽劉昀如此說法,也不由滿面疑惑。
徐子青此時,正看著容瑾。
他自是能夠認出,那更為粗壯的確是容瑾所化,如今已然將另一株血藤徹底壓制,似乎在將其吞噬。
此事倒也並不奇怪。
天地間那極珍奇之物,若是生在一處的,待到成熟之前,必然會有一株最強者,將周遭左右全數吸收,才能生出那一等一的天地奇物。否則若是天地奇物亦能生成個成百上千的,又哪裡還能稱得上一個“奇”字呢?
嗜血妖藤就更是如此了。
以一株妖藤之力,能使方圓千萬裡化作一片藤海,若是血食足夠,甚至能紮根一個世界,亦不足為奇。
身邊左右,凡是活物皆為血食,凡是草木皆為泥土。
即便是被徐子青收服的容瑾,在小乾坤裡時,也是獨霸一方天地,為本命之木。其他次木從木,全數聽它使喚,加上徐子青的顏面,這才被它勉強認同。
一山不容二虎,容瑾連比它弱小的草木都不能容忍,更何況還是這能夠威脅它地位的,另一株嗜血妖藤呢?
什麼同族之情,同脈血緣,可不被這等兇物放在心上。
於是,在察覺這一株嗜血妖藤存在時,容瑾幾乎要被本能控制,下意識的,就是要將其也吞吃了去。
而容瑾已是成熟,這一株卻尚且不足……卻也是容瑾的機緣了。
徐子青眼見容瑾大佔上風,放下心來,聽到劉昀之言後,便應聲答道:“此為嗜血妖藤,與慧心奇花共生,想來是藉助奇花之能,遮蔽了自身的凶煞之氣。”他頓了頓,續道,“先前察覺奇花的妖獸或是仙人,恐怕已然被這株妖藤吞吃了。”
劉昀三人聞言,心頭一陣後怕。
是了,若非如此,這慧心奇花周遭之地,哪裡會是那般清淨,竟無人前來爭奪的?
再回想先前的情景,那奇花被他們採摘時,妖藤並未阻止,可一旦他們被妖藤縛住,奇花自然飛回。
如若不是徐仙人與雲劍仙及時搭救,再過個幾息時間,他們的血肉全數被妖藤吞噬,之後元神怕是也同樣被吸乾了。
這又是一遭救命之恩。
不過,凌空道等人看向另一株嗜血妖藤時,心情就有些複雜起來。
劉昀已然傳音給郗、凌二人,他們這才知道,那正在與妖藤纏鬥的另一株,原來是徐子青所掌控。
這徐仙人好大的本事,竟然連這等兇物,都能收服!
只不過……徐仙人看起來溫和從容,怎麼卻如此深藏不露,與兇物為伍?
深思之後,他們心裡也難免忌憚起來。
隨後一轉念,三人亦有慶幸。
能與雲劍仙結為道侶的,有這等本事,似乎也不當大驚小怪。
而且,徐仙人非是敵人,而是同伴,有他與雲劍仙掠陣,他們也更加安全。這般想來,心中便又安穩下來了。
凌空道與郗景見兩株妖藤還在死鬥,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