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踏,都是山搖地動,每一呼嘯,都是浪潮翻湧。
這既是一頭兇獸,也有劍意的鋒銳,那每一根毛髮,都好似一縷細微的劍意,在青狼狂奔時,幾乎要割裂空間一遍,發出無數細碎的低吟。
“太可怕了!”
“那究竟、究竟是劍意還是真正的妖獸?”
“不,那既是妖獸,也是劍意,我曾見過此人出手,他——”
這些劍仙的話語還未說完,那青狼已然疾馳到雲冽面前了!
剎那間,青狼身上那十萬八千根毛髮,就化為了十萬八千道劍意,即便每一道劍意都極細極小,但每一道劍意,卻也都散發出無盡的寒芒。
這就是青狼王的最強一擊!
那十萬八千劍意,炸開到四面八方,全無死角,都朝著雲冽急刺過來!
此時,青狼王的面色蒼白,似乎這一劍便抽空了他體內的所有劍意。
且這一擊更是他的殺手鐧,雖說他使出之後幾乎便要任人宰割,可往往能看到他這一劍的人,也幾乎就要立即落敗了。
於是,他在慎重的同時,眼裡也有一絲鬆緩。
雲冽看著那頭青狼,掌中的仙劍蠢蠢欲動。
然後,他又揮出了一劍。
頓時一柄銀色巨劍自劍鋒斬出,居然也一瞬在半空炸裂,化作了無數的小劍。
每一柄小劍都朝著那一根劍意毛髮斬去,每一劍都恰恰將那毛髮斬斷!
每一劍,都是妙到巔峰!
青狼王驀然睜大了眼。
怎、怎麼可能!
但就在他的目光裡,在眾目睽睽之下,所有的毛髮都被斬斷了。
原來那無數的小劍,也正好是十萬八千根,而且居然每一根劍意毛髮到來的方向,都被感知出來,都被攔截了住。
難怪他震驚無比,這般的事情,照道理,根本沒人可以做到!
若非如此,殺手鐧也不當被稱為殺手鐧了。
此人為什麼可以做到?
青狼王想過這一招或許有可能被雲冽用特殊之法接下——就比如其他的劍道之子,倒也並非沒人曾經接下來過。
只是接下來的那幾位劍道之子,無一不是付出了巨大的代價,他更絕沒有想到,雲冽居然會用類似的方法,反擊回來!
而且,這反擊之法,甚至比他施展那一擊時,還要困難得多。
不僅是青狼王沒想到,所有人,都沒有想到。
尤其是,此時雲冽的面色,卻並不像青狼王那般難看,似乎他在斬出這一劍後,消耗遠不及青狼王那般大。
眾仙一時不由又有猜測,這雲冽的劍意,究竟有多麼雄厚?
雲冽的劍意自然是很雄厚的。
他長於苦戰、鏖戰,自劍意初成時已然行走天下,戰盡天下劍道高手,後又經歷無數磨難,幾度在戰場廝殺,常常在那無數日夜裡,晝夜不停地廝殺。常年下來,他的積累自然也是雄渾無比,即便平日裡無需與人對戰時,他也時刻不停,都在紫府裡淬鍊劍魂,打磨劍意,從不停歇。
若是如此還不能將劍意磨練出來,還要如何?
更因他對劍意掌控精細,當真是極為精確、妙到巔峰,因此,他將一柄巨劍化為十萬八千,又將其迸發開去,也用了最準確的力量。
反而是那青狼王,儘管他也將劍意化為十萬八千根毛髮,可運用之時,還是略顯粗糙,至少有四五成的劍意,都是浪費了。
……自然,也是因此,青狼王在劍道上,還欠缺無數打磨,也還有極大的,進境的餘地。
至於為何雲冽能辨明那十萬八千根劍意毛髮的來處,並且一一對應斬斷,這正是因那每一根劍意上,都附著殺氣的緣故。
早在青狼王第一次對雲冽出手時,他便已然記住了青狼王的殺氣,而云冽所修煉的乃是純粹的殺道,對殺氣最是敏銳,每逢要與人對戰時,殺氣遍佈周身方圓之地,幾近形成了一個殺氣的領域,而且他劍道境界越高,那無形的、難以捉摸的殺氣領域就蔓延更廣,每逢他人的劍意進入這個領域後,就會立刻被他全數察覺,反應之時,自也是極快的。
青狼王兩者皆遜色於雲冽,怎能不輸呢?
濃厚的不甘之意在心中盤旋,青狼王緊緊盯著雲冽,似乎還不敢相信自己已然敗北。他為妖獸出身,耐力極強,只盼望能迅速回復一二,再與雲冽戰過。
先前那一劍,幾乎斬掉了他的驕傲,可以他的驕傲,又怎能放任自己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