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裡冰霜凍結,他一身殺氣凜然,幾乎就要溢位來了。
徐子青唬了一大跳,一點心思霎時消散,趕緊釋放真元,將兩人的氣息藏得更緊些。若是一個不慎當真洩露出來,到時還能討得了好麼!
這一面想著,一面又立刻捏了捏他師兄的手心。
雲冽的殺氣立時收斂。
徐子青松了口氣,看向師兄時,就是一笑。
雲冽微微垂目,傳音過來:“是我險些誤事。”
徐子青一怔,隨即就明白過來。
其實師兄修煉的無情殺戮劍道,因凍結七情之故,對這些引動人七情六慾的邪祟功夫尤其敏銳,雖不會為其所迷,可要與之對抗,就難免要更霸道強勢些。
那九玄媚狐之術太過厲害,師兄見得久了,殺念自然飆升,這也是習練此道的劍修天生防範警惕之能。
徐子青難得能幫上師兄一把,心裡自是歡喜,而後又有些隱秘的羞窘之意。
若非他心有所屬,對這狐王之力,怕是根本無從抵抗。說來說去,也是他先愛慕了師兄,才能神智清明,而神智清明瞭,也才能察覺師兄異常……
這一個插曲過,那位姬綃夫人早已匆匆忙忙服侍九玄媚狐洗淨了身子,此時她正是神色迷醉,隻眼中僅剩下一絲清醒。
當下她便不敢多留,立時將衣裳整了整,就慌亂地擇路而去。
緊接著就是腳步遠去聲,及至重重的關門聲響起了,才恢復了一片靜謐。
室內仍是水汽蒸騰,池中的狐王卻慢慢直起身子,站了起來。
他一雙裸足踩在青石板上,色澤分明,似玉石無暇,而那一頭黑髮、一身黑衣俱是緊緊貼在身上,倒現出一種比之赤身裸|體更為誘惑的情|色之感來。
隨後,九玄媚狐抬起了眼,那視線,竟是直直盯在了師兄弟兩人所在的方向。
他一笑,便輕輕舒展了身子:“不知是哪裡的來客……”這聲音裡帶著一絲微微的嘶啞,尤為撩人,“……看了這許久,可看夠了麼?”
徐子青心中一凜,卻沒有動。
雲冽比他經驗更為豐富,自然更不會被這區區一句話所激。
不過兩人聽到狐王此言,就對他更加戒備兩分——尤其他目光所及之處,當真就是他兩個的藏身之所。
九玄媚狐也不以為怪,他往前走了兩步,緩聲說道:“我內丹被禁,已無力獨自逃脫,盤山拘我在此,亦不會給我逃脫的機會。”他徑直走到床邊,抬腿靠坐下去,“因此我這裡是設了禁制的……不論是什麼人,都不能將神識滲入。”
這隻妖狐誘惑力著實太大,盤山大王深知他的能力,哪怕是有人用神識看他,也能被他想法子弄得痴迷不已。而這種妖狐也是天地生成的靈種,天生就能操縱他人的七情六慾,故而徐子青的《遁木斂息訣》再如何厲害,方才他情緒也有所變化,就被這妖狐察覺出來。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徐子青心裡雖仍有狐疑,但也有些動搖。
此時雲冽將神識放出,直往室外而去,意料之中,就在剛剛觸及外圍之處時,就立刻消融下去,果真是不能傳出——那外圍處的一圈,自然也就是禁制了,亦是不讓外頭的神識進來。
之後,雲冽才開口道:“子青,解術。”這一回,他並未神識傳音了。
九玄媚狐聽得雲冽聲音,微微挑眉:“咦?”
徐子青依言而為,很快就將術法解除。
兩個人的身形頓時暴露出來。
九玄媚狐的視線,恰在兩人交握的手上轉了一圈。
但饒是如此,徐子青也不曾放開。
若是此處有什麼異動,他總要有所防備不是?
不過這九玄媚狐也只是看了看,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徐子青的肩頭,面上的笑意也越發濃了:“原來是我的孩兒將你們帶來……她與我血氣相通,難怪能尋到我了。”
徐子青一怔,雪兒果然是他的孩兒?想到此處,他心念一動,就把胡雪兒身上的青雲針收回。
不想下一刻,他肩頭上頓時一聲尖嘯,隨即一條白影電射而出,急速朝那九玄媚狐撲去!
半年下來,胡雪兒這等異種早長出尖尖利爪,只是因著它乃是一頭靈獸,徐子青並不欲讓其早早見血,才不曾真正使用。可此刻它竟將爪子顯露出來,雙目之中也帶上一絲猩紅血光!
徐子青大為詫異,這是怎麼回事?
他不由看向師兄,雲冽見到,略略搖頭,顯然也不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