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也確是自願屈身相隨,可做人僕從卻很不同。為僕者需得立下血契,才能得到主家信任,但與此同時,為僕者身家性命也歸主家所有,除非主家自願解除血契,否則,終身都要受主家所控。
大小世界裡那許多世家、家族、門派,真正心腹之人,皆立下血契。
若只是尋常伺候侍奉之人,倒不必如此了。
這對姐妹早年坎坷,好容易放下心結,應當自行努力修行才是,怎麼卻想要做他僕人了?
像是見到徐子青有所疑惑,陳霓先苦笑一聲:“孤身女子,素來容易被人欺凌,與其再遇上什麼難堪,倒不如干脆跟隨徐前輩……好歹,以徐前輩秉性,總不會欺凌我等。”
陳裳也道:“天下男兒裡,品性正直者甚少,如今除了徐前輩,我等竟不知道還能相信何人了。”
除此之外,她們是深知自身如今窘迫狀況。
若是第一條路子,這徐前輩定是將她們安排某個家族、小門小派亦或是什麼其他安全所,初時有這元嬰老祖威名,她們所受待遇自然不錯,可年月長久後,久久不見元嬰老祖再來,就會對她們有所怠慢。而徐前輩安排了她們,那點情分就已然了,再沒有要時時照顧她們道理。管她們自行努力也是無妨,到底並無靠山,若是再遭遇什麼,恐怕也不會再有一個巧合,再遇上一位徐前輩搭救了。
而若是第二條路子,情形也是相仿,比前者好些乃是與徐前輩同一宗門,不過外門與內門有天淵之別,她們那大宗門裡,越發需要靠山了。徐前輩已安頓了她們,莫非她們還能打著這招牌護身麼?也未免太不知廉恥。
故而很兩人就有決定。
若徐前輩願意收她們做僕從,哪怕是立下血契,也不必擔憂遭遇什麼不堪之事,又只消她們為徐前輩做事,打出徐前輩旗號也是理所當然,就不必忌諱什麼了。
這般諸多考量,皆為不得已,但兩人既然修仙之路走了這些時日,自然明白人不能萬事遂心道理。那麼能爭取好路子,好歹也爭取一番。
徐子青聽完,也是嘆了口氣。
這姐妹倆到了乾元大世界,幾乎與散修無異,而沒了陳彩練,即便能回去傾隕大世界,也同樣艱難。尤其散修之內,女子往往比男子有多苦楚,若無依靠,確是身如浮萍。
只是他卻也從未想過,要將人收為僕從……
可真是叫他有些為難。
這般想著,徐子青就看向雲冽:“師兄以為如何?”
陳霓裳姐妹登時也看過去,心思都很忐忑。
雲冽眼一掃,視線落姐妹兩人身上。
那目光十分冰冷,彷彿蘊含著無殺意,陳霓裳姐妹雖是被那目光看著,卻不能從中瞧見任何物事,只覺寒意刺骨,後背冷汗涔涔,極為可怕,幾乎恐怖。
這般氣勢,只看她們一眼,居然就叫她們受不住了!
好生……駭人。
兩姐妹微微顫抖,不能成聲,待那劍修又將視線收回,才察覺了些微暖意。
如此冷酷,如此可怖……這樣人,居然是徐前輩雙修道侶!
當真是叫人難以置信!
方才那一刻,她們幾近窒息。
雲冽看過後,才略點頭:“無妨。”
徐子青一笑:“既然如此,就依師兄所言。”
他再看著陳霓裳姐妹,眼光就有些複雜起來。
年少相識,這對姐妹與徐子青只是萍水相逢,因著她們一分善念而有了一些情分,也有了多年後徐子青援手。
本來收下劍神令後再安頓兩人,就應當沒了交集,沒想到她們卻出了此言。
只是……
管她們並不能算是他友人,到底也是舊相識,而這舊相識雖讓他有些感念,卻又不能如對莊惟那般信任。
要收作僕人,就只能是僕人了。
再沒有陳霓、陳裳姑娘,而只有僕人陳霓與陳裳。
到時再對待兩人時,態度也不能如而今一般……
修行愈久,從前識得之人若不能趕上,身份之變化,也是天差地別。
不知為何,竟讓人心裡有些唏噓。
陳霓裳姐妹聽說應允,神色都是一喜。
徐子青又是輕嘆,仍是再問過一次:“你二人已決心如此了麼?”
兩姐妹正色道:“請主人應允。”
徐子青點了點頭:“那便逼出爾等精血來罷。”
姐妹倆大喜,各自屏息凝神,用手指一引,就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