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鼎示意,要去比鬥,就讓他越發專注起來。
雲冽化作一道白光,不足一息工夫,已然穩穩站定。
在他對面,乃是個元嬰中期的黃衫男修。
徐子青看清那男子修為後,微微嘆了口氣。
師兄身為劍修,只在同境界甚至境界更高的修士之間,方能有些所得,如這等境界更低二重者,儘管或者也有許多奇異法門,卻是難以撼動師兄……恐怕,並非師兄所願。
而且,這位修士看來也不像是劍修——倘使他是一位劍修,師兄倒也可以再觀摩一種劍法。
這也並非是徐子青看不上那位元嬰修士,他自己亦是從微末中步步走來,經歷無數險難,直至來到此處,更知凡是能來榜戰者盡是天賦卓絕之人,怎會那般失禮?
但他與師兄來此,固然有為五陵山域謀得名聲之意,卻也想要多多接觸高手,尤其是他這師兄,本身就願不斷對戰,越是對手強大,越是對他有利……這回顯然幫助不大,就讓徐子青有些微失望了。
果然,場中雲冽靜靜站立,周身殺意鼓盪,不消刻意釋放,已顯出強悍氣勢。
黃衫修士也十分敏銳,他眼見這劍修氣度,就知道自己多半不是對手,心下苦笑之餘,也不曾就此放棄。當是時,只見他張口噴出一道黃霞,捲起一枚巴掌大的石印,在半空裡不斷吞吐、膨脹!
每一吞吐間,那石印都彷彿心腑搏動一般,帶來強大的壓力,像是吸取了很多力量,漸漸把周圍的空間盡皆影響,產生了一種讓人窒息的,可怕的氛圍。
這一枚石印的形態,也越來越大……
說來似是很慢,實則整個過程,也不過一二呼吸間罷了。
此時黃衫修士像是將體內真元大量壓縮,全數灌注到石印中去,使得他的臉色也有些發白起來——在先前的數場對戰裡他亦是用石印護身,卻不曾消耗這般大的力氣。
如今,似乎要孤注一擲了!
而云冽神色不動,只是雙眼深處,黑金色的光芒化作劍影,不斷閃動。
同時,他身後隱約有一種無形氣勢爆發,逐漸攀升,最後從無形到有形,正是一柄沖天長劍!
鋒利無比,尖銳無比!
忽然間,石印驟然一震!
霎時化作了一條黃龍,呼嘯著向雲冽衝去——
這黃龍足有百丈長,盤旋出來時,簡直要將這一片場地佔滿了!
如此巍峨,如此駭人……
另一頭,雲冽身後的長劍,忽然筆直地並行在他的上方。
之後它發出一聲歡悅的劍鳴,如同一道閃電,直斬前方!
只一瞬罷了,黃龍與長劍相接。
黃龍張開巨口,意圖將那長劍咬斷,但那長劍卻是堅不可摧,它破空而去,似乎沒有受到半點阻礙,生生地斬碎了黃龍的利齒,再破開它的龍鱗龍甲,將它剖成了兩半!
只聽得一聲淒厲的哀鳴,黃龍的身軀在半空化作了澎湃的力量,往四面八方砰然散去。
就留下手臂長的黃龍虛影盤旋數遭後,就一頭鑽進了石印,再不肯出來了。
而這石印被那黃衫修士收回,正很是心疼地看著那上方一道深深的裂痕。
不過是一劍,已經將那黃衫修士擊敗!
觀戰的許多修士,都不禁有些震動。
剛剛那一劍的力量,那種恐怖的鋒銳之氣,即便他們只用神識觀之,都覺出其中的可怖之意。
若是正面相接……
也有些能力極高的修士,在見到那一劍時,卻覺得有些未竟之感。
徐子青心知肚明,這是他的師兄出劍時,所使出的劍意,只不過在劍魂二三煉之間,遠遠不曾達到師兄的極限。在高人眼裡看來,當然就覺出不足了。
場中,黃衫修士的臉色有幾分難看。
雖說早知必敗,卻不知會擺得這般輕易……早先萬人混戰,千人混戰裡,他憑藉這枚寶印,也硬是堅持下來。旁人的攻擊再如何密集,只要他極力催動此印,都將他護得妥妥當當。
然而這回竟然毀損,怎麼不叫他心裡焦躁?
還有……一分深不可查的恐懼。
說來這位修士能闖到如今也是運氣。
他現在已是近乎千歲了,修為只在元嬰中期,相較一些數百年便能達到化神期的天才們,他其實只是尚可罷了。先前混戰時,他有寶印護身,算是佔了便宜,如他這一般自身神通不算極佳、本命法寶很是厲害的修士也有不少,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