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輪迴,神秘難測。
正是金丹真人徐子青。
另一人身形更高半頭,氣息冰冷,眉宇間如同有萬年不化之霜雪,神色裡無懼無怖,無喜無憂,仿若七情不動,拒人於千里之外。他劍意沖霄、殺心純粹,卻將其深蘊體內,但饒是如此,其威壓仍是銳利非凡,使人輕易不能接近。
則是戮劍峰峰主、元嬰老祖雲冽。
他兩個氣質本來截然相反,可此時站在一處,便不消如何動作,也顯得十分默契。
就彷彿早已相融一處,不僅不讓人覺得怪異,反而和諧無比。
在座那許多賓客平日裡只聽得雲冽天資縱橫、殺機如海,也曾聞他聲名赫赫,在同代弟子中堪稱第一,自有許多人心嚮往之,或對其欽佩,或對其懼怕,總是十分關注。而對那徐子青,卻幾乎不曾聽聞——至多隻知他與雲冽交好,其餘諸事,真實面目,俱少有人得知。
如今在這大典之時,眾人見到徐子青,方覺他亦有一份不凡天資,即便而今修為不足,亦不如雲冽般強硬外露,卻別有一種包容圓融之感,使人一見之下,就要心生親近。
他而今立在雲冽身側,絲毫未有侷促,其姿容氣質,亦不曾被雲冽遮掩了去。
這般一看,此二人竟是再匹配不過。
丘訶真人見到兩個徒兒這般風采,眼裡俱是寬慰之意:“吉時已到,雲兒、子青,將行盟誓大典。”
徐子青同雲冽對視一眼,一個笑意溫柔,一個目光略有柔和,溫情繾綣。
“是,師尊。”
當是時,眾多賓客靜寂無聲,都來認真觀禮。
丘訶真人就往半空一躍,身下驟然現出一朵祥雲,將他托起,虛虛盤坐在那寶鼎後方,與鼎口有九丈之遠。
他隨後朗聲道:“祭,天道——”
雲冽便行一步,袍袖一擺,面前便出現數個玉盆。
徐子青同樣為之,面前亦有相同數目。
此為五色五行果品,五濁五行妖獸之心,五色五行靈谷靈糧,五清五行靈酒靈釀。
眾多祭品一一盛放。
眾賓客看過,自是一眼認出。
這些物事每有八十一種,足見那雲峰主與徐真人對彼此之看重,對盟誓之心至誠。
而後雲冽與徐子青二人都是並指,指尖有兩團火焰,一為黑金之色,一為淡青之色,分別光華灼灼。
他兩個屈指一彈,那火焰就直撲過去,將那些個玉盆內祭品包裹,瞬時點燃。
盆裡之物燃燒極快,並未有雜質留下,諸多祭品盡化為雲煙,燒盡後,雲煙濃郁,又形成一道長龍,竄入那寶鼎之中。
丘訶真人見狀,滿意頷首:“立,血盟——”
他說罷,就手丟擲一張玄色符籙,通體並無一個符文。
那符籙化作一面小旗形狀,在兩人之間攤開懸浮。
徐子青劃開手腕,將鮮血流下,在身前化作一團血球。
雲冽亦是如此行事,其鮮血同樣化作血球,與徐子青之血融在一處,使其色澤變化,彷彿有毫光閃爍。
眾多賓客見狀,自是驚異不已。
尋常修士,但凡結成道侶者,盟誓一步都要以血立約,其用血愈多,自是心意愈誠。
往往至多不過咬破指尖,滴出兩個數十滴鮮血,已是極看重對方,若是如這般淌血者,當真是前所未見。
徐子青與雲冽二人卻不覺如何,兩人指尖在腕上一抹,血痕便已消失。
之後他兩個立時並指,將那融合的血球裡鮮血蘸起,以其為墨,在那小旗般的玄色符籙上運指疾書。
很快,兩行血字分別出于徐子青、雲冽指下,在那符籙上形成莊嚴符文。
待最後一筆落下,那符籙上,才有兩道聲音響起:
“以我之道為約,以我之血為憑,以我元神為誓,以天道為證,徐子青/雲冽與雲冽/徐子青仙途共享,永生長伴。”
這聲音落下後,符籙自燃,又化作血色煙霧,同樣沒入寶鼎之中。
如此誓約立成,有天道督管。
聽清兩人誓約後,來客俱是不能置信。
這誓約極為嚴苛,若是有人背棄,肉身之血將被抽乾,己身之道根基全毀,就連元神也將被天道抹除,從此輪迴無路,消散於天地之間。
如此誓約,豈非是全然將性命託付與他人,竟不留半點生機麼?
丘訶真人聞言,也是心中喟嘆。
不過他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