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略微生變,不僅修行時有了一些急躁,連運轉功法時,也有不少細微滯礙——大體影響不多,卻能叫他在使出術法時,不能再如從前般圓融通暢。
雙修過後,徐子青傷勢好了大半。
雲冽得知了緣由,雖慾念未消,卻以他身體為重,不曾貪歡。
而徐子青在這一場元神交融裡,亦是審視自身,發覺了這一個因由。
這使他也不禁苦笑起來。
是了,徐子青唯恐不能追上師兄步子,唯恐拖了師兄後腿,唯恐師兄深情報答不足而終有一日被師兄厭棄。
修仙之人需得心性堅定,徐子青種種心思,往日裡一旦生出,便即滅去,自以為已是道心純粹。
沒料到,滅去之時雖多,而生出之時亦多,到底遺漏些許,長此以往,這些細微之處他亦並未十分察覺。
到現下,終是被心魔所趁。
雲冽見他如此,將他攬之入懷。
二人肌膚相貼,安靜不言。
徐子青可以聽得,他師兄心臟搏動聲聲沉穩,不曾有絲毫紊亂。
正如他師兄其人,鋒芒如劍,而心如磐石。
雲冽寡言,此時亦不開口。
待一個日夜過後,徐子青睜開眼,神色卻越發溫柔起來。
此時,他已心靜如水。
就此閉關數月,徐子青終於把心魔斬殺。
但體內反噬之傷尚在,仍舊被心魔餘威影響,只能慢慢拔除,緩緩消磨。
如此一來,就又耗費了這幾年的光陰。
直到數日前,徐子青道心已打磨得很是光潔,早先的念頭都被消磨了去。
初時因心魔時而或有的心境波動,也終是消失。
他體內的暗傷,也全數痊癒。
到這時,忽然有人傳話,道是徐子青釋出於百古堂的任務,已然有了訊息了
390
日前百般求不得;驟生心魔,而今道心無垢,所需之物反而近在眼前。
由此可知萬事不可強求;修仙之人順應天道,不急不躁,自有報償。
到此時,徐子青心境越發平和;他籲出一口氣;最後一絲窒悶也因此而煙消雲散。
雲冽見到;略略頷首。
徐子青就一笑道:“師兄,不如你我同去瞧瞧?”
經由這一次的磨練,而後即便訊息謬誤,他也不會再有所動搖了。
隱隱約約,他彷彿離元嬰期只有一線之隔,若非他還想要積累更雄渾些,還想要利用小乾坤雛形,怕已然能借機結嬰了。
但他卻按壓下來,只因時候未到。
雲冽自無不允,隨他而行,一齊往那百古堂遁去。
兩人過不多久,已落在那堂前,隨即移步,已入其中。
今日往來之人頗多,掌櫃等人並不空閒。
徐子青才看清室內情景,不知是何人傳訊,就往各處掃過。
果然有一個年輕修士留意到,抬頭見著徐子青,就露出幾分喜意,迎了上來。
那修士先是行了個禮:“前輩可是姓徐?”
徐子青溫和一笑,點了點頭。
年輕修士瞭然,再低聲問:“可是為神水而來?”
徐子青又笑了笑。
年輕修士頓時心中一鬆,只說道:“接了這任務之人已到了內堂,兩位請隨晚輩過來。”
徐子青和雲冽也就跟他過去,進入了側面的一間靜室裡。
在這靜室中,的確早有人在等待。
那是個面相頗為年輕的修士,一身修為正在元嬰初期,若是在那傾隕大世界裡,的確算得上是一尊天才人物,不過在這乾元大世界周天仙宗裡,就不過是比普通的內門弟子強些罷了。
故而這元嬰修士也不倨傲,他察覺這兩個來人的氣息,面上的神色也更和氣些:“敢問那發下任務求取金屬五行神水之人,就是二位道友麼?”
引路的修士早就無聲退下。
徐子青朝他拱了拱手,就同師兄一般坐在那元嬰修士對面,笑著說道:“正是我等,這位道友可是有此物在手?”
元嬰修士就笑道:“倒是並無實物。”他一觀徐子青神情,見他並無失望憤怒之色,眉頭越發舒展,就續道,“在下壽良程,倒是有個訊息在手,不知可否……”
徐子青爽快說道:“道友只管說來就是。”
壽良程聽他此言,就說道:“不知道友可曾聽過星辰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