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惡之感。”他頓了頓,也垂下眼,“妖藤習性,我早已知曉,可如今看來卻仍是自以為是罷了。我……”
深吸一口氣,他續道:“我卻覺得,妖藤在我丹田之內,它之食人……就像是我在食人一般。”
靜默。
雲冽道:“心懷仁慈,敬畏天下生靈,並非是錯。”
徐子青與雲冽相交多年,自然能聽出他言語中的未竟之意。於是便苦笑道:“只是不知防備,卻是大大有錯。”
雲冽頷首:“既已知錯,便當改之。”
徐子青收拾心情,正襟危坐:“請雲兄教我。”
雲冽卻不如往日般給他指點,而是說道:“年泓智三人心懷惡意,我早知曉。”
徐子青一怔。
雲兄早已知曉,卻不出言提醒……只是他更清楚,雲冽對他絕無惡意。自打轉世重生,唯獨這位好友與他相交最深,也對他最為看顧。若是雲冽都不可信,他又當信誰?
他腦中念頭一閃,忽而明白:“雲兄想要我親身經歷一番,才能得了教訓?”
是了,徐子青從來不是頑固不化之人。他深知自己因前世困於病房、今生又往往與世隔絕之故,以至於見識微薄,更心慈手軟。如此性子生成,極難更改。
若是雲冽出言教他,他固然可躲過一劫,也定然聽從雲冽教導,然而心知與行知不同,如果再次遭遇同等之事,他多半還會上當。而那時倘使有一個不慎,他怕就沒命了。
徐子青雖受惠雲冽頗多,卻也不會厚顏事事企圖倚靠於他。不然仙途悠長,便不被心魔所困,他總有一日也將隕落當場!
思及此處,徐子青又有些無奈。
雲冽此舉,的確有用。
雖說做法沒什麼不同,然而如今徐子青心中想法,卻與往常大有區別。
就譬如,對那鬼陰陽姐妹兩個。
從前的徐子青亦不會讓姐妹倆陪他一同對抗玄罡巨猿,所思所想定然全是莫要拖累她們。勿論是否有這援手之德,皆是如此。
而如今的徐子青,雖說也有不願拖累兩姐妹的心思,卻也還生出了旁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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