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雛鷹找蟲兒吃吃,晚些則一人一鷹去洞外湖底賞那水渦,若是身子乏了,便打一打坐,以靈氣滋養一番肉體,這般度日,倒也不覺難熬。
只是每逢夜晚徐子青入睡,便身不由己去了那一處黑暗幽深的所在,每逢踉蹌前行,必然見到那白衣男子。
白衣人從不與徐子青搭話,初時還要徐子青開口問路,後來但只見了他,便是一拂袍袖,將徐子青送離。
這般日日如此,徐子青頗覺歉意,卻不知該如何自控,欲向白衣人道謝,卻從來只得與他照面、不得敘話,他想來這冷峻男子並不喜多言,便只記下這一份人情,感念於心,以圖後報。
然而雖是如此,他仍不曉得那是何處,白衣人又是何等身份。他曾想那興許便是黃泉路上一隅,可後來他知自個還活在世上,便無法猜測了。
不知不覺間,十數天匆匆而過,這一日,徐子青才要與往常一般去陪雛鷹用餐,不料腹中忽然“咕咕”叫起,他手掌往那處一按,立時覺得飢餓。
原來下品築基丹期效已過,到今日,他也該重新進食了。
前些時日實在有些忘乎所以,徐子青沉澱心緒,低頭朝雛鷹笑道:“重華,還是你先用飯,再陪我去,可好?”
雛鷹外頭在他頰邊輕啄:“啾。”便是答應了。
於是就還是再尋一株植物,使雛鷹吃蟲,隨後徐子青才往前走,尋結了果兒的樹杈去。走了百餘步,左方側前有三五棵兩尺高的矮木,枝頭果實累累,幾乎要把它的腰壓彎。
徐子青停下步子,湊過去看,便見那果實顆粒渾圓,大小有如龍眼,色或青或紅或紫,成串地掩在巴掌大的黃葉之下,發出淡淡清香。
他便用衣襟包了手,摘下一串紫的,湊在面前嗅了一嗅。香味極正,也不覺眩暈,該是能吃的?卻不敢確信。
不過他在這洞天裡不知要住到何年何月,就算心中猜疑,也不能這般餓死。思索再三,他便小心剝開其一,去了殼,放到口中略舔了舔。
味道著實醇厚,他又等了片刻,並無不適之感,這才將它吃下。才入口,只覺果肉香甜,入腹後化作一股熱流,霎時便餓感全消。
徐子青心裡一喜,才吃了一粒就有這等功效,若真是如此,可省了事了!因果殼較硬,他便又摘下幾串,將外衣脫了,做成個包袱裹起來。
正要回轉,突見雛鷹飛快振翅,撲稜稜竟往前頭僕去!徐子青大驚,重華尚且年幼,如何能飛?
但雛鷹一路跌跌撞撞,任徐子青在後頭呼喊也不肯停下,徐子青無計可施,加之心下擔憂,也只得速速追上。
左右這些時日以來,除卻那植株根部的蟲兒,徐子青並未見還有其他活物,倒不以為危險。只是到底前方林子密了些,若重華丟了,豈不傷心!
只見雛鷹繞過兩片樹叢,又穿過一簾藤蔓,卻到了一處幽靜之地。那處靈氣滾滾,比之旁的地方更盛數倍。只是侷限於不過數米方圓,孕養出了一畦綠瑩瑩的旺地。
鼻腔裡清氣逼來,使人很是享受,而後那雛鷹跳到那畦上,拍著一處“啾啾”不停。
徐子青只以為雛鷹是嗅到了新蟲兒的氣味,不由笑道:“重華,你可是找見了什麼好東西?”
雛鷹歪頭看他,模樣憨態可掬,甚是可愛。徐子青對它也是縱容,便依了他的心思,過去以手捧土,挖了起來。
此處土地溼潤,在掌心一捻,若有泛紅,土氣很是清新,卻帶一絲若有似無的甜腥,實在很是少見。
挖了一刻,不曾見到蟲兒,倒挖出一塊巴掌大的青色根莖。顏色飽滿,形態水潤,更有一段靈氣內斂,看來像是很能解渴。
徐子青用布包它起來,透光一看,便見它一片澄青中粘著一個紅點,就仔細辨認。忽然間,那紅點撲面而來,正中眉心,徐子青只覺得腦袋像給大錘砸了一記,頓時轟然震響,倒頭栽下。
雛鷹在一邊急得“啾啾”不停,繞著徐子青飛來飛去,竟不能將他喚醒。那青色根莖猶如油脂入水,逐漸滲入徐子青體內,之後便見徐子青臉色乍青乍白,滿身的衣衫盡皆碎裂,肌膚紅脹,似有道道青氣於皮下攢動,才讓它消停下來。
而徐子青,此時確是到了極其兇險的時刻。
這一塊青色物事,其實並非植物根莖,而是乙木之氣的精華,稱為“乙木之精”,生於乙木之氣最為旺盛之地,萬年能結一滴精華,而精華沉澱,又經無數年,才能凝成一厘膠質,如此厘厘相累,終成固態。
這一處洞天不知何人開闢,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