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雪,怎樣,疼嗎?”在她走後,鬼君轉過頭望向身後一言不發的女人。
“沒·事,不疼。”低下頭撫著臉的小天不斷後退,她只想能離他們兄妹遠一點,昨天下巴脫臼的痛現在回憶起來還心有餘悸,比起這臉上劃出的小傷口,她還是覺得他狠毒點。
“小天,昨天是大哥不好,脾氣差了點,你別生氣好不好?”慢慢扶她在床邊坐下,他的手上不知何時多了瓶藥,溫柔地拉著她的小手,他小心翼翼地幫她敷藥,這平靜、安寧的一刻,竟讓小天有一陣錯覺,以為以前那個溫文爾雅的鬼君大哥又回來了。
“你昨天不是已經幫我接好,沒關係,我不生氣。”忍痛的她此時委屈得好想有個強壯的臂膀能依靠、撫慰一下,但在陰陽怪氣的他面前,她不得不強裝笑臉。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取次花叢懶回顧,半緣修道半緣君,小天,你還記得我們在竹園裡討論的這首詩嗎?”眼前柔和的景象像極了以前只有他們兩個在竹園單獨相處的情景,盯著此刻坐在自己身邊的柔媚女人,他笑得很開心。
“嗯,記得。”他怎麼了?昨天的他和現在的他竟然會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抬頭對上他柔情似水的眸子,小天很小人地認為他在耍弄什麼詭計。
“那段時光是我在地獄一千年的日子裡最幸福的時候,因為有你在身邊陪伴,令我感覺好像擁有了全世界一樣滿足。”握緊她,回憶起當日的種種溫馨、美好,他的嘴角開始含著幸福的笑,當時的他明知聶小天有意隱瞞了自己的真正身份,可他卻一點也不在意,冷凝雪、聶小天、晴兒,無論是哪一個名字,只要是她,他都欣然接受。
“鬼君大哥。”聽到他自我感恩、甜蜜的回味,小天這才知道原來當時他已經知道自己是誰,難怪,那時他對她的目光總是複雜、深沉,根本不像對一個初初認識的朋友,而當時她卻天真的以為他只當她是一個聊得來的朋友罷了。
“以前的我們不是相處得很好,晴兒,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重頭來過。”不承認自己早已經輸得一敗塗地的男人妄想此時還能用以往的情意打動她,答應留下來給彼此一個機會。
不行,不可以,我已經跟恆傑在一起了,已經是他的女人了,這些話,小天很想義正詞嚴大聲地說給他聽,可,見到他希冀的目光,緊張的神態,而且,最主要她的安全現在還掌握在他的手上,她怕自己搖頭拒絕說出來,接下來不知又會受到怎樣嚴酷的折磨,擔心以後再也見不到心愛的男人。
“怎樣?晴兒,你和我,就兩個人,從今以後,我們兩個人過著神仙眷侶一樣的日子。”急切地舉起右手,為了她,鬼君可以什麼都不要,可以與天下人為敵。
“鬼君大哥,你知道我已經和恆傑在一起,一時要我跟你,請你給點時間讓我考慮?”過了好久,無奈的小天只能這樣先回答他,暫時安撫住衝動、急躁的他,希望在她點頭前他能及時趕到。
“太好了,你答應就好了,這樣,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明天這時候你要回答我。”聽到她終於點頭考慮,鬼君竟如孩童般露出喜悅的笑臉,不過,他的下一句話,卻讓她重燃的熱火瞬時熄滅。
“一天?鬼君大哥,一天的時間太少了,我的臉很疼,能不能多給點時間。”天,一天的時間也太小氣了吧,她還以為他可以給個十天半個月。
“你臉上的傷一會我用內力幫你醫治,沒事。”似乎沒聽到她的抗議,他自顧自地決定了一切。
望著他決絕、堅定的神色,小天只能欲哭無淚地點頭,現在,她反而巴不得自己臉上的傷沒那麼快好,也許這樣難看、醜陋的她會讓他厭惡、倒胃口吧,可,情節的發展總與人類的願望完全不同,就在她為難、煩惱時,鬼君已悄然閉氣運功,手掌上發出陣陣紅色的光芒,等到她醒覺,忽然發現臉上的傷在紅色的光芒下竟然清涼無比,隱隱的痛慢慢消失無邊。
唉,其實手腕上的綠蘿完全能醫治得了這麼淺的傷痕,何必他多此一舉,幽幽嘆了一口氣,她不得不閉上眼繼續接受他的好意。
在地府,幾天來苦尋不獲的鬼王正和幾個下屬坐在大廳商量,他絲毫不敢有所鬆懈,連覺都沒睡過的他,臉上的鬍鬚早完全顯現出來,讓人一看就知道他已經忙碌過了頭。
“王,地獄裡早都找遍了,難道是鬼君大人還在陽間不成?”眾鬼雖然疲憊不堪,跟隨他連續奔忙了幾天幾夜,不過見到王也沒休息的打算,他們又怎敢偷懶,只得強打起精神繼續奮戰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