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受傷歸受傷,是、心寒歸心寒,太夫人心裡卻並沒有後悔。
眼見太夫人不由分說就將一切罪責攬到了自己身上,傅旭恒大喜過望,忙不迭道:“祖母,您老人家也聽見了我孃的話了,我娘說一切都是她做得,我是無辜的,要罰就只罰她一個人,您老人家也是聽見了的,總不能再將我逐出族譜,送官查辦了吧……啊……”
話沒說完,已被一旁終於自巨大震驚中回過了神來的傅頤恆揪住領口,然後重重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傅旭恆,你還是不是人?為了保全自己,你連親身母親都能出賣,你還是不是人……”
傅旭恆被打得控制不住,一下子栽到了地上,片刻方穩住身形,冷笑道:“什麼出賣,你是耳朵聾了嗎?沒聽見娘自己都說一切都是她做的,我是無辜的嗎?”
說得傅頤恆越發的怒不可遏,揪著傅旭恆便與之廝打成了一團,“你這個畜生,我沒有你這樣的哥哥,我今天要殺了你!”
眾人的注意力都被這廝打中的兄弟倆給吸引了,誰也沒有主意到,太夫人忽然拔下發間唯一插著的那支一丈青,猛地刺進了自己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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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殺了你這個連親孃都出賣的畜生!”傅頤恆見被自己打了一拳後,傅旭恆依然絲毫不見悔改,越發怒不可遏,揪著他便與他廝打成了一團。
傅旭恆畢竟心裡有愧,因此一開始便只是防守,並不還手,任憑傅頤恆打,及至一連被打了幾拳後,他吃痛不住,且也越來越火大。到底忍不住還了手。
傅頤恆本來就生的文弱,年紀又小几歲,正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如何是正當壯年的傅旭恆的對手?很快便落下風,臉上和肚子上都吃了好幾拳。
“噝——”傅頤恆吃痛,後退了幾步,待得疼痛稍緩後,便要繼續衝上去。
不經意往旁邊瞥了一眼,他瞬間只覺心神俱裂,本能的大吼了一聲:“娘——”人已跌跌撞撞跑向了太夫人。
眾人的注意力早在他兄弟兩個廝打之初,已盡數集中到了他們身上,有拉架的譬如傅希恆,有勸架的譬如三夫人盧嬤嬤,還有冷眼旁觀的如老太夫人孔琉玥眾族老等人,總之就是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兄弟兩個的身上,自然沒有誰會想到去注意太夫人。
還是聽到傅頤恆的慘叫,眾人的注意力才隨之轉移到了太夫人身上。
就見太夫人不知何時已撥下發間的一丈青,刺進了自己的胸口,彼時人已軟軟癱倒在了地上,胸前早已被鮮血所染紅,亦連地上也遺了一灘血,且那灘血還在不斷向外蔓延。
所有人都驚呆了。
“娘,娘,您怎麼這麼傻啊,娘……”
片刻,還是傅頤恆哀哀的哭喊聲傳進耳裡,眾人方相繼回過了神來。
老太夫人第一個叫道:“快請太醫去!”老人家面色慘白,聲音發顫,顯然受了極大的震撼。
“是,老太夫人!”同樣面色慘白的盧嬤嬤忙忙應了一聲,急匆匆便要往外跑去。
孔琉玥見狀,忙叫道:“盧嬤嬤且慢,這裡不是有太醫嗎?!”說著喝命一旁早已縮在屋角,恨不得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的李太醫,“你這個庸醫,還愣著做什麼,還不上來做你該做的事!”
雖說李太醫的醫德已為負值,對他的醫術,孔琉玥倒是並不懷疑,能進到太醫院的人,醫術再怎麼也差不到哪裡去,要治個外傷止個血什麼的,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瞧太夫人似是傷的不輕,若是等別的大夫來了再給她治療,只怕大夫還沒有到,她已因失血過多而死亡了。
孔琉玥話音落下,眾人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到了李太醫身上,倒是沒有人反對他給太夫人治傷之事,想來都跟孔琉玥是一樣的想法。
李太醫眼裡閃過一抹慌亂,片刻方訕訕的說道:“要是下官給傅太夫人治傷可以,今日之事,能否就不要追究了?”
治個醫學界的敗類,到了這個時刻,還不忘講條件!孔琉玥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以為除了你,我們就找不到別的大夫……?”
李太醫訕訕一笑,”遠水畢竟解不了近渴……“竟是預設了孔琉玥的話。
孔琉玥怒不可遏,難怪這個敗類能與傅旭恆那個人渣打成一片,皆因他們都是一樣的無恥!她冷冷看了李太醫一眼,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徑自走到太夫人面前,執其她的手腕,給她探起脈來。她雖素來憎惡太夫人,身為一個醫者,畢竟還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死。
太夫人靠在傅頤恆懷裡,面白如紙,氣若游絲,額頭上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