遞上去,只是帷帽也掉了,頭髮也散了,腿更是軟得幾欲撐不住身體,瞧起來頗為狼狽就是了。
不遠處的初華姐弟幾個瞧見孔琉玥跌下馬背,都唬了一跳,忙打馬趕了過來,不想卻是虛驚一場,反倒正好看到了她這副狼狽的模樣,不免又勾起之前她抱著馬脖子不肯鬆手時的情形,兩相里一合計,雖然怕她沒面子,又敬畏傅城恆,很想忍住了不笑的,但委實忍不住,於是都吃吃笑了起來。
光笑也就罷了,潔華最小,最口無遮攔,一邊笑得眉眼彎彎,一邊還說道:“母親,您好笨,比潔姐兒還笨!”
再看初華和傅鎔,雖然只是在笑,並未說話,眼底卻分明閃著“妹妹所言甚是”的光芒,顯然跟潔華一樣,也認為孔琉玥笨。
孔琉玥的驚魂甫定便化作了欲哭無淚,滿腦子只剩下一個念頭,那就是她被鄙視了,而且還是被三個叫她“母親”的小破孩兒給鄙視了,她以後還怎麼在他們面前擺母親的威儀,還有什麼臉面再見人吶!
當下直恨地上不能即刻裂開一道縫,好叫她鑽進去。也顧不得孩子們還在,眾伺候之人也還在了,將臉埋進傅城恆胸膛裡,裝死般再不肯抬起來一下。
傅城恆見她如此動作,知道她是臊著了,強忍住笑意板起臉向三個孩子道:“你們母親才受了驚嚇,我與她便先回去了,你們再練習一會兒,也回去吧,記得千萬小心些!初姐兒,你是姐姐,記得照顧好弟弟妹妹!”
待初華應了,又命梁媽媽和吳媽媽,“你們兩個也留下,照看三位小主子,切記不可有絲毫閃失,明白嗎?”
“國公爺放心,老奴們會照看好小主子們,不會有任何閃失的!”梁媽媽和吳媽媽忙也屈膝應了。
傅城恆點點頭,隨即帶著孔琉玥,被珊瑚等人簇擁著先回去了。
待回了屋子,眼見孔琉玥依然將頭深埋在自己胸前,不肯抬起來一下,傅城恆好氣又好笑,擺手示意眾伺候之人都退下後,方語帶調侃的道:“你打算就這樣躲一輩子了?我倒是不介意,就怕你莊子上的管事佃農們見了,會悄悄議論你不尊重!”
說完見孔琉玥仍是不肯抬起頭來,只得似無奈又似寵溺的嘆了一口氣,又道:“好了,屋裡的人都被我打發了,除了我再沒別人了,你只管出來吧,再憋著,就要憋壞了!”
這一次,孔琉玥總算是抬起了頭來,卻仍是哭喪著一張嬌俏的小臉,一對上他的眼便扁嘴道:“孩子們都笑話兒我笨,我明兒再沒臉在他們之前擺母親的威儀,也再沒臉見人了,嗚嗚嗚……”原以為騎馬很簡單,之前她還大言不慚的跟他說‘看來這騎馬也不甚難’,誰知道話才剛說完,就說嘴打嘴了,都怪那匹破馬,看她好欺負,就可勁兒的欺負她,真是可惡!
傅城恆難得見她有這般難為情的時候,反倒覺得有一番別樣的風情,因好脾氣的軟聲哄她道:“孩子們是真心敬重你,平時裡待你比待我還要親近幾分,難道就因為你偶爾出一次醜,就不敬重你了?況人無完人,你平日裡凡事都做得盡善盡美,已經夠完美了,連人的十個手指頭還不一樣長短呢,偏放到你身上,卻樣樣都應付得來,你若再不出點錯兒,連我都要以為你是天上的九天玄女下凡,配不上你了。所以今兒個發現你也會出錯兒時,不怕告訴你,我這心裡其實挺高興的,說明我老婆不是仙女,說明我還配得上你!”
自打傅城恆回來以後,在孔琉玥面前便再沒吝惜過甜言蜜語,因此對他的好話兒,孔琉玥可說是早聽得免疫了。
但饒是如此,他這一番話依然聽得孔琉玥受用不已,覺得比之之前他所說過的任何蜜語甜言都動聽,一時間總算是將方才的難為情消去了大半,但仍有些鬱郁,小聲道:“話雖如此,人家還是覺得難為情,而且萬一孩子們回來後仍笑話兒我呢?”
傅城恆見好說歹說,總算將她說轉了幾分,聽她這般問,便有意沉下臉來道:“說來今兒個之事,都是鎔兒鬧出來的,若不是他隨意抽打他的馬,你的馬也不會受到驚嚇,你也就不會跌下馬背了。我還沒罰他呢,他還敢再笑話兒你?等我罰了他之後,看他和他姊妹們還敢不敢再笑話兒你!”心裡卻想著以她向來疼愛三個孩子的勁兒,會眼睜睜看著他懲罰傅鎔就真是怪了!
果然他話音剛落,孔琉玥已急道:“又關鎔哥兒什麼事?原是我自己膽小,才會跌下馬背的。況我不是沒摔著嗎?你可不能懲罰他,不然我跟你沒完!”
說完見傅城恆仍然板著臉,只當他是真要懲罰傅鎔,越發著急,扭股兒糖似的纏著他廝磨起來,直至無意瞧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