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白了,原來身死即是終止。
終止他無望的守候,阻止她轉身無情的背影。
看著她為他瘋狂為他失控的咆哮,那張終日冷靜的小臉露出不一樣的表情,那一刻他心滿意足。
錦初、錦初,繁花似錦,唯有如初。
他是天道,他可以懲罰異類的侵入,可懲罰了它們,她便不會在出現在這個世界。
所以作為代價,他需要以身祭天,雖為天道,他不是無所不能,如同她的離開他一樣束手無策。
這是一個痛苦的輪迴,天道消散,世界重新陷入沉睡,那些魔那些異種同樣逃不過世界的輪迴。
他像是一個小偷,默默的偷取著片刻的歡愉。
安靜又絕望的等候著這個世界的甦醒,而他作為天道,日復一日的重複著數億年發生過的過往,不去做多餘的事情,唯恐一點點改變打破她到來的希望。
那一天,他蹲在地上,心裡惦念著她何時會到來的問題,不過是一眨眼,她便騰地起身,活力十足的拎起他的衣領,怒吼著咆哮著,訓斥他努力打坐修煉,不可出結界。
他心甚喜!
長長久久的等待似乎只為了這一刻。
可她依舊轉身便離開了,毫不留戀,毫不遲疑,出手果斷的斬殺了所有的異端和根源,他想笑,卻又笑不出來。
沒錯,這是她的風格,先前憋憋屈屈的偽裝,終歸爆發了。
錦初,錦初,該拿你如何是好?
心底叫囂著留下她,摧毀她所有希望,讓她徹底融入這個世界,可是他還是捨不得她流露出一絲絲的失望和痛苦。
他扯出她的靈魂,裝作無情的樣子,望著她真實如初的相貌,看她發現自己已經入魔時震驚的表情,無可救藥的為自己再一次能幫到她而竊喜著。
他是天道,可在她面前,他就是徹頭徹尾幼稚的傻瓜。
天道任性,世間重組,他失去了作為天道的資本,為了防止整個世界崩塌,他被迫豎立在一方荒蕪的河灘,從有知覺到無知覺,時間久到讓他失去了所有的意識和神智,迷惘混沌。
他是誰?
他是荒蕪之初的大妖,為什麼會剋制妖物的道經。
清靜經、清靜經……心難寧靜。
大妖無情,或許……他該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