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初進了後臺,換了身滿是羽毛的白紗旗袍改良的洋裝。
燈光一明一暗,歌聲響起,靡靡之音依舊,那罩著半邊臉頰的白羽面具和冷淡的眼眸,讓一切變得不在如常。
熱烈的風,清傲的人,叫人壓抑著瘋狂,等到歌聲結束,才是發狂的叫好。
從哪裡跌倒就從哪裡爬起,舞者的身份並不丟臉,時代所迫,受苦的女人又何止她一個。
委託者厭惡的不是這個出身,而是出身帶來的榮辱。
這個身份已成定局,即便否認和改變也抹不去過去。她要讓委託者堂堂正正走到臺前,誰說商女不知亡國恨,愛國的心可分辨不出職業的貴賤。
錦初手裡已經沒錢了,可她不用過委託者醉生夢死的生活,花銷並不多,拿了當晚唱歌帶來的報酬,她便踏著月色回到了獨居的小院。
打水洗漱,上床打坐,再次睜眼,來到了荒山野嶺之間。
“是真的嗎?”少年抱膝而坐,兩天一夜沒有洗漱的髮絲已經開始打結,他面色寡歡,望著洞口外的月亮,再次問道:“那些夢,是真的嗎?”
“我想如果我有蠱惑人心的能力,也不必這麼費勁的趕過來。”
時間像是被凝結了,月下少年在綠葉蔥蔥環抱中,美的似是一幅畫卷。
可惜這副畫卷瞬間被打破,魏楚怒目而視,白潤的臉頰有幾分猙獰,“老子要弄死他們,一個也不放過的弄死他們!”
“特麼的居然敢骯髒噁心的女票老子,老子讓他明白菊花為什麼那麼紅!”
“菊花有紅的嗎?”錦初詫異的反問,被一記冷眼殺,她笑了笑,“我以為你會愛上那個男人或女人呢!”
“小爺喜歡主動不喜歡被動!”他吼了一句,環肩坐的筆挺,眉目中消去了戾氣,耍帥的托腮道:“這樣是不行的,我得想想辦法!”
她懸浮的坐在他的對面,手指虛空比了比他的長髮,“嗯,是得想辦法,你的形象太娘了,一旦出現在城裡,下場可想而知!”
“你才娘……”
啪,一巴掌打在他腦袋上,錦初很認真,“記住,我是你祖奶奶不是你娘!”
魏楚捂臉倒地。
兩人知道,相聚的時間只限晚上,所以很少浪費功夫在閒聊上。
首先魏楚用鋒利的石片割斷了滿頭長髮,層次不齊的髮絲隨意飄動,少了幾分清媚多了幾分明朗,其次以棍為刃,亦步亦趨認真跟錦初學著清風劍法。
這劍法入門極為容易,非常適合像魏楚這樣一點武功底子都沒有的人,雖然為了保持身材和身高在相公堂子少吃少喝,但畢竟魏楚是個少年,還有機會成長和發育。
練習完劍法,兩個人守在林間,利用陷阱捕捉野獸,幾天來,魏楚吃的嘴角流油,整個人活的粗狂又有活力,連走路姿勢都不在文弱搖擺。
他抹了抹唇,甩開吃光的骨頭,站起身活動著手腳,突然一拳擊向盤坐望天的少女的鼻尖。
錦初眸光微亮,纖細的身姿猛然後仰,腳尖一點,離開了他攻擊的範疇,以指為劍滑向他的下盤。
“我去!”魏楚下意識捂住雙腿間側身一跳,再一抬眼,那根細弱的指尖已經點在了他的額頭。
錦初沉靜如水,“形勢不利的時候不用怕,趁機找到敵人的弱點,總會反敗為勝!”
他囧了囧,真是陰險,有哪個男人的弱點不是那裡,咳咳,難道不覺得不雅麼!
“那你的弱點是什麼?”他隨勢一坐,胳臂支在腿上,手掌拖著尖細的下頜,仰眸望著她,那股子頑劣勁頭哪兒還有幾天前的慌張和憤怒。
錦初挑挑眉,居高臨下的打量著他,“祖輩的私事不要多打探,孫兒呀!幾日來據祖奶奶觀察,你好像就沒長過鬍子,你該不會有什麼隱疾吧?”
一提到自己的事情,她準保會轉移話題。
魏楚嗤笑一聲,毫不避諱,“相公堂子有一種藥,吃了後保管三個月內不生鬍鬚。”
“要是量產的話也不錯,省的男子刮面的時間了。”她托腮,裝作沒有看到他眸光裡的失望。
“嗯!”他低低附和,向後一倒,雙臂枕在腦後,閉著眼似是睡著了。
錦初望了眼天色,剛要開口就聽他輕聲說:“你又要離開了嗎?”
眼皮乍然一跳,她眯眼冷聲問,“你說什麼?”
“每到天色微亮的時候你就離開,走吧!走吧!”魏楚側過身,不去看她那張不比他差的美麗容顏,擺擺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