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跟他們說。”楚懷淵終於妥協,聲音低沉地道。
明錦在旁邊冷眼旁觀,總算明白為什麼小文會如此一帆風順,用自己父親的死來要挾別人,除了不懂事的孩子,還真是沒人能做的出來,偏這一招對這幾個人都管用。
除死無大事,這些人估計都有這樣的考慮,就算是陸湛,聽到小文說起她爹的時候,眼裡都有一瞬間的傷感,而那個被小文爹救了一命的楚懷淵,更是對這一招一點招架能力都沒有。
“不用麻煩了。”明錦笑的明顯帶著客套和虛偽,卻故意把聲音放軟放柔,“我和相公已經商量好了,明天去裁些布料回來,左右在這裡也無事。我給爹孃做一身衣服。”
明錦考慮了一下,還是沒有給陸湛取什麼更肉麻的稱呼,相公兩字雖然很普通,卻絕對會讓小文心裡不舒服。
果然小文聽了明錦那聲嬌滴滴“相公”之後臉色立馬又白了些,看著明錦的樣子,像是明錦把她劫色又劫財了一般,笑得明錦差點內傷。
這還遠遠不夠,明錦心裡暗道,眯起了眼。
那一晚的驚魂,春生的慘死,雖然因為後來的匆忙嫁娶並沒有再追究,卻也是因為明錦需要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畢竟對於一個姑娘家來說,今後如何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一旦放棄了那一次嫁人的機會,明錦就很難堵住謠言,更難擺脫寡婦的身份,她不認為在古代社會一個十幾歲就守寡的女人能過的很好,因此她不可能為了報復別人就會掉自己的生活。
不報復不代表忘記,更不代表饒恕,明錦一向奉行與人為善,卻也從來沒覺得自己就要以德抱怨。
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從小文出手對付明錦的那一晚開始,明錦就已經把小文當做了敵人,就算不會想要讓她死,卻也絕對不會對她產生任何好感,或是為了和東園的人們打成一片就刻意討好小文。
明錦心裡有一根繃得很緊的弦,一旦被觸及,這個人對於明錦就是百分之百的出乎意料,也沒有反轉的可能。
陸湛眼裡的冰碴融化了些,點了點頭,算是默許了明錦的自作主張。
“我陪你們去挑布料,”小文咬著牙說道,“那些花哨料子雖然看著好,陸爹爹他們不見得願意穿呢。”
“不用麻煩了,回家帶一份禮物原本就是我們做小輩應該做的,”明錦笑著婉拒,“若真的假別人之手,反倒失了那份心意。”
小文咬住了唇,眼裡幾乎要冒出火來,半天才扭頭對陸湛嬌嗔:“湛哥你看她。”
“你嫂子不是說的挺在理的。”陸湛笑了,攤了攤手道,“這些事兒都她做主,我聽你嫂子的。”
小文愣愣地看著陸湛,像是不認識這個人似的,半天才低聲嘆道:“我想跟她單獨說一會話。”
一句話說得在場幾個人都愣住了,陸湛斬釘截鐵地道:“不行。”
“為什麼?”小文一臉受傷地道,“連你也不信我了嗎?”
陸湛淡淡的瞟了她一眼,沒說話。
春生的事情雖然已經平息下來,陸湛卻一刻都不敢忘記,是他將明錦帶入危險之中,他不可能再犯這麼愚蠢的錯誤。
小文在東園裡是大家疼寵的物件,那些叔叔伯伯們經常隨手教她點什麼,雖然只是三腳貓的功夫,要把明錦撂倒也是一眨眼的事情,這兩個人要單獨談,陸湛是絕對不允許的。
“我難道還能害她不成?”小文嚷嚷著,眼淚流了下來,“我都已經被逼的要嫁人了!”
楚懷淵在一邊也沉默了,他知道小文是希望他能開口幫她,可陸湛的眼神裡帶著警告,如果他再插科打諢,結果一定是兩個人都被扔出去。
他已經看明白陸湛的眼神,這個煞神已經快忍不住要發飆了。
“你連一聲嫂子都不肯叫我,”明錦卻還在煽風點火,唯恐天下不亂,“還想要單獨跟我說話?我可不覺得咱們兩個有什麼體己話可以說。”
小文眼裡閃過一絲恨意,半天才磨磨蹭蹭的對明錦道:“嫂······子,我想跟你單獨說一會兒話。”
她故意把嫂子兩個字中間停頓了很久,說得不倫不類的。
明錦微笑著搖了搖頭道:“恐怕不好吧,我什麼事兒都不瞞著相公的。”
小文氣的臉漲得通紅,幾乎要破口大罵出來,瞪著眼對明錦道:“你剛才分明說······”
“我只是說你既然叫相公哥,就該叫我一聲嫂子,”明錦快速打斷她的話,依舊笑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