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跟畫中人一樣。”眼神微黯,晉王感慨地說,“便是她害得我跌落金明池,差點淹死。”
他很少提宮廷舊事,許茂豫聽了,微微一愣。
晉王很快意識到自己扯遠了,哂然一笑,繼續原來的話題:“茂公,這些年你一直跟著我,又不是沒有看到,那麼多女子投懷送抱,其中不乏絕色。要論相貌,五姑娘比她們略遜一二。我喜歡的是她的性情,明明是最柔弱不過的人,內心卻桀驁不遜。處境再糟糕,也能安之若素,伺機反擊。前一日還是京城百姓的笑談,後一日卻成為紫英真人的弟子。別人不知道紫英真人,我卻是與她相識已久,實在是個精細人。能打動她,足見她的口才與智慧。沈氏之女被百姓傳為京都明珠,無非是因為她是沈相之女,而她卻沒有憑藉任何人,她就是她。放眼天下,我不相信能再找出第二個她了。”說罷,他抬眸看著牆壁上掛著的飛白,“瓜田不納履,李下不整冠”,想象她揮筆潑墨時氣憤填膺義正詞嚴的模樣,溫柔失笑。
看他眉間輕柔蜜意,許茂豫在心裡嘆口氣,知道他情根已種,再勸也無濟於事,於是說:“匪陽,你想多了。我只是建議你先見一下這位京都明珠。聽說她每月初一會隨沈老夫人到天清寺上香。”
晉王擺擺手說:“以後再說吧。茂公,我記得,沈相幕僚裡有個與你是舊日同窗,關係甚好。”
許茂豫點點頭。
“那就麻煩茂公了。”
“匪陽,只怕這回,我是要有辱使命。”
“你儘管去做,我再想想,有無其他良策。”
許茂豫微微頷首,先退了下去。
晉王想了想,叫餘慶進來,說:“你派個人去把阮弛叫來。”
餘慶應聲而去。
晉王又拿起書看了一會兒,聽得門外隱隱有喧譁聲傳來,叫進餘慶,問:“誰在外頭喧鬧?”
“是顧大少爺來了,聽說你在書房裡看書,就要拉有德去校場比試騎射。有德說王爺下過令,不準跟他比武,他正吵著。”
“他又找有德比試?”晉王失笑說,“真是胡鬧,叫他進來。”
一會兒,顧小白風風火火地進來了,說:“表哥,羅有德說是你不准他跟我比試騎射,可是真的?”
晉王把筆撂下,說:“你不去國子監讀書,倒隔三岔五地跑這裡跟有德比騎射,要讓姑婆知道了,還不得罵你我一頓?”
“天天之乎則也,讀得我腦袋都大了。再說,我也不考個狀元,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騎馬射箭,縱橫沙場,方是男兒本色。”顧小白耷拉著臉,感慨地說,“只怪我不早出生幾年,可以跟著表哥一起到西北彎弓射大雕。”
“如今西北戰事已平,你還是趁早休了這些念頭,安心讀書吧。”晉王說,“再說,你歲數也不小了,該娶妻生子了。”
顧小白跳了起來,哇哇大叫,說:“表哥,你都還沒有娶妻生子,怎麼就輪到了我?我可不幹。林元澤、於德凱那幾個,往日裡玩得比我還瘋,自打娶了妻子,叫他們都不出來,當真無趣。有一回,我還見到於德凱臉上好長一道口子,他說是貓抓的,舜美跟我說他騙人,是叫他老婆抓的。聽聽,多嚇人。”
晉王哈哈大笑,又知道顧小白還是少年心性,怕拘束怕不自在,不再多說了。
顧小白又心切切地說:“表哥,你快下令讓有德跟我比武吧。”
“你怎麼總想跟他比武?上回你逞強,強開三百斤的弓,差點拉傷胳膊,忘記了?”晉王責怪地看他一眼,“真是胡鬧,那三百斤的弓便是我都拉不開,你如今還小,力氣都沒有長完全,若是拉傷了,這胳膊就得廢了。”
顧小白不服氣地嘟囔一句:“什麼逞強呀?只是我一時沒有控制好。”頓了頓說,“那不比射箭好了,就比騎術。”
晉王皺眉看他一眼,問:“你是不是跟有德結了樑子?”
顧小白連連搖頭,說:“沒有。”
晉王不信,叫有德進來,問:“說吧,你怎麼跟顧大少爺結的樑子?”
有德瞪大眼睛,詫異地說:“我哪有跟他結樑子?”說完,腦子電石火光般地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是因為上回我硬拉著五姑娘的馬……”
晉王微怔,看顧小白。他雖然正兒八經地坐著,表情卻有點扭捏。想起那日馬場上,顧小白牽著阮碧的馬,而她坐在馬上粲然微笑……心裡一沉,問:“小白,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是誰家的?說來給表哥聽聽。”
“沒有呀。”顧小白急急否認了,還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