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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部分

然鬆開手,丹桂花枝往上一彈,半枯的花瓣紛紛落下。

阮碧迷惑地看著她。

“我剛剛從晉王府裡出來……”頓了頓,紫英真人嘲諷地笑著,“怪不得每回跟你說起定國公府的親事,你總顯得不情不願,原來早就算計上更有權勢門第更顯貴的晉王……”

算計?這話聽刺耳,阮碧不喜地皺眉。

“……可笑我還一心一意想把你說給顧小白,拼著老臉在惠文長公主面前替你說好話——你以為憑你的出身,長公主會看中你?全是因為你是我的弟子。結果又讓你給算計了,如今你叫我面對長公主?”說到最後,聲音漸大,怒形於色。

聽她口口聲聲算計,阮碧心裡惱火,也不願意假裝師徒情份了。“真人,我不明白,有晉王支援,不是更有利於趙皇后穩固地位嗎不跳字。

“有他支援,確實能穩固皇后的位置。可是他的支援是有條件的,便是要幫助你成為晉王妃。可是你憑成為晉王妃?憑你們日薄西山的阮府還是憑你說不響亮的出身?太后不是惠文長公主,我與長公主是知交,和太后不過是道友。她敬我兩分,不過是因為我的道家修為,不過因為我是先帝親封的皇家玉虛觀的主持。”一口氣說了這麼長段話,紫英真人有點緩不過勁來,扶著樹杆喘著氣,半晌,深吸一口氣,怒其不爭地看著阮碧,又說,“太后是人?沒,她是晉王的母親,可她也是大周的太后,她首先考慮的必定是江山社稷皇族宗室。她不會象惠文長公主那樣,七選八挑就是為了給孫子找個心儀的姑娘。她要挑一個不辱沒皇室體面,百姓也不會在背指指點點的晉王妃。”

這些事阮碧早就想過,但是聽到她這麼說,心裡猶如一塊大石沉甸甸地直往下墜。

“我原本覺得你是個聰明人,所以才盡心盡力為你謀樁好婚事。嫁入定國公府的種種好處就不用說了,以你的才智,將來長袖善舞也不在話下。這麼一條陽光大道,你偏不走,非要走獨木橋。”紫英真人連迭搖頭,失望地說,“看來是我高估了你,你也就是那些勢力小人,看到達官貴人就拔不動腿,一門心思只想往高處爬,也不想是貨色……”

“真人。”阮碧斷然低喝一聲,惱怒地說,“高處?算計?難道在你眼裡,我就如此不堪?你以為我不哪一條路是康梁大道,哪一條是荊棘叢生嗎?可是……可是……就是遇上了,就這麼遇上了。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沒有遇上,但是,沒有如果呀。”說到最後,眼睛微微溼了,聲音也岔了。

聽到這番話,又看到她淚溼雙眸,神情激憤,紫英真人深深觸動,不由自主地想起很多年前的,心裡一痛,嘆口氣說姑娘,地位相懸的相遇,還不如不遇。”

阮碧心裡抑鬱難言,垂眸不。

“再說,你瞭解晉王多少?戰場裡的統帥,踩著遍野的屍體走,他們的冷血又豈是你能想象的?”

這話聽著就古怪,阮碧微微一怔,抬頭看紫英真人。她全然不覺,視線落在丹桂上,眼神空空,好象在追憶著。

“你不,鎮戎一役,晉王下令坑殺二萬北戎俘虜。北戎男女老少一提到他,無不咬牙切齒,恨不得剝他皮啖他肉喝他血。”

“戰爭……本來就是殘酷的。”

“那我再問你,那日在萬妙居,你可他翻牆去見得誰?”

不為何,阮碧忽然覺得頭疼得厲害,連太陽穴都開始跳動。“誰?”

紫英真人沒有回答,看著枝椏半天,說你嗎?惠文長公主已經拿走你的庚貼,也找人合過了。前幾日,她約我論道時,還跟我商量,說是這幾天就請東平侯上門,正式商談親事。想在臘月初六給你和小白小定,她說,那日是今年最好的大日子。”

阮碧無言以對。

“方才我在晉王面前說過了,惠文長公主是我知交,你與小白的親事也是我極力撮合的,我不能出爾反爾。你與他的事,我不便插手,若是太后問起,我自然會好言好語,若是她不問,我也絕不會提起。”紫英真人看著阮碧,“我的好徒弟,明日開始我就閉關。你好自為之吧,可別到時候兩頭落空。”說罷,轉身逕直走了。

阮碧心情異常沉重,走到丹桂園旁邊的假山下坐著。

今日陽光很大,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惜卻暖不到心裡。紫英真人的選擇出乎她的意料,但仔細一想,也不是沒有道理。晉王願意支援皇后,固然是好事,但是萬一與晉王親事不成,太后怪罪,反而變成禍事。太后、晉王、惠文長公主這三人,她一個都得罪不起,所以她寧肯選擇閉關。

頭頂忽然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