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可避毒可延年。
歐陽卯取出角簪,深黑的瞳仁望著微笑的舍脂,一語不發。
第五份禮物,玲瓏角簪靈韻沾。
慶典漸漸步入尾聲,人們也有些累了,一些半醉不醉的酒客還在嘲笑著他人的酒量,可轉眼他自己就望著天空泛起迷糊來了。
“咦?怎麼有兩個月亮?嗯?三個了!四個……呵呵,看來我也醉了……”
一盞盞許願天燈緩緩升上天空,沒有煙花那樣燦爛,卻透著幽靜的美感。
天燈並不太多,只有一百個,但每一個天燈下都吊著一小張字條,那是舍脂親手所書的百願。
第六份禮物,百盞微星百年心。
“爹爹,今日是你的生辰,你不許願嗎?”舍脂輕聲問。
許願?歐陽卯望著點點燭火。
願望這種東西,於他而言,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希望自己永遠不要知道真相。
“如果爹爹還沒有想好,那麼脂兒為爹爹保管這個願望。無論何時,只要爹爹提出,脂兒一定幫爹爹實現。”
一定幫他實現?多麼囂張的話語,她卻說得那麼輕描淡寫。
他的脂兒,已經不再是他的那個脂兒了。
如此的排場,如此有序的局面,暗處隱藏的眾多侍衛……
如今的她,不依靠舍家的勢力,也有一擲千金的財力、統籌千人的人力、不可小覷的武力。
是他小看她了。
輕輕擁她入懷,“為什麼……”
為什麼她不是他的女兒,為什麼這樣的她偏偏是那伶人的女兒!
舍脂渾身微顫,抬臂環抱那溫暖的身軀,“爹爹……”
“我不是你爹爹……”他終於說出了口。
“……我知道,我知道。八年前,我親手殺死小隻之前,我在你書房的書櫃中。”小隻,是爹爹送她的那頭小馬駒的名字。小隻,小脂。
歐陽卯一僵,八年前……她、她都聽到了?
“爹爹,我聽到你說……你說我每次叫你爹爹,你、都噁心對嗎?”舍脂擁得更緊,微顫的聲音下是壓抑著的泣意。
“對不起……對不起……可是脂兒,不能沒有爹爹……”埋首在他胸前,無聲輕顫。
半晌,舍脂才鬆手離開他的懷抱,臉上已是一面冷靜,徒留下歐陽卯胸前的一片溫溼。
“爹爹,我知道你要幫妹妹奪我家主之位。我們來做一個了斷吧!一個月,這一個月內我會盡全力對付你手中的勢力,當然,您也可以對付我。一個月之後,議事會上定輸贏。我輸了,我拱手交出玉麒麟,但是您若輸了……”
“這不公平!”舍昕恨恨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你拿著玉麒麟,可以無條件命令舍家宗室,呼叫舍家的人力財力,你讓我們怎麼和你比?”
“哦?你的意思是讓我兩手空空,孑然一身對抗身為太保的爹爹和他背後的白鹿歐陽,這才叫公平是嗎?”
舍昕詞窮,轉眸避開舍脂輕蔑調侃的目光。
“好!看在你叫了我這麼多年姐姐的份上,我給你想要的公平。大宗老——”
大宗老從人群中走出,淡淡地看了歐陽卯和舍昕一眼,站到了舍脂身後。舍脂從沙那羅那裡拿過玉麒麟,交到了她手中。“就請大宗老為我暫時保管玉麒麟了。”
“是,家主。”大宗老躬身。
舍昕駭然——大宗老曾是他們在宗老堂的最強助力,何時竟已倒戈?
舍脂睨向舍昕分外難看的臉色,慢慢走向她,嚇得舍昕退了好幾步。
“妹妹,你想要的東西,我可以給你。但我想要的東西,你給得了嗎?”在她耳邊輕聲呢喃,仿若神魔低喚。
舍昕渾身一寒。
她、她想要什麼?
“一個月之後,您若輸了,”舍脂忽又轉頭看向歐陽卯,繼續道,“我要您辭去太保之職!”
“……好。”
舍脂微笑。
曲終人散,府內府外漸漸歸於平靜,舍脂柔柔地望了歐陽卯半晌,轉身走向項賀樓。
“跟我回家嗎?”
“……你說過,你在的地方,就是家。”
“乖。”舍脂微微抬首,項賀樓溫馴地低頭一吻。
“那麼你呢?我的鴻臚卿大人?”
“為夫自然只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了。”百里伶舟笑著朝二人走去。
於是,舍家一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