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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9部分

殿下當朝時,他巧妙逢迎,也沒有倒,現在十五殿下當權,他也沒有倒。

可是,現在滿朝文武,哪個不知道他趙俊是個諂媚,走裙帶關係的人?如果十五殿下再倒了,他是萬萬不會再有這麼好的機遇了。

所以,商量的結果便是,無論十五殿下有什麼指示,他一定要忠肝義膽地去做,去支援。

可真正事到臨頭,趙俊才發現,這忠肝義膽四個字,也不是容易寫的。

十五殿下揮了揮手,把眾人打發出去後。轉頭問道:“可有訊息?”

側門處走來一護衛,他單膝跪地稟道:“稟殿下,前日末時三刻,弗姬聽到鮮卑使者突然離去,和雲城方向出現衛子揚部,實是謠傳後倉惶離席。返回後,突然說要出城。就在半途中,也不知看到了什麼,她變得神色有異,舉止失常,不但從馬車中跳下,還擠入人群中匆匆奔向一馬車。不過具體見了何人,說了何話。據所見者稱,因那馬車的護衛高大悍勇,遮擋嚴實,他們不敢近,也看不清馬車中人的面目。”

十五殿下低沉地問道:“弗姬突然說要出城?”

“是。”沉吟了一會,十五殿下冷冷一笑。好一會,他又說道:“當時她確實與人見了面,還舉止有異?”

“是。”

十五殿下抬起頭來。他仰著頭,呆呆地看著穹形的殿頂。見他木然不語,那護衛不安地問道:“殿下?”

一連喊了三聲,十五殿下才沙啞地說道:“便是真遇到了馮夫人,那又如何?”在護衛的怔仲中,十五殿下閉上雙眼,苦澀地說道:“我與皇兄最大的錯,便是不該對衛子揚過於逼迫。那人雖是囂張跋扈,卻也是少見的重情之人。若是示之以恩,籠之以情,許之以利,何愁不能為我所用?現在,他便是真的回來了,可若不能為我所用,也是於事無補。”

那護衛連忙說道:“臣在衛子揚身邊呆過一段時日,深知此人睚眥必報。殿下,如果他真的回來了,只怕會對朝庭不利。”聽到這話,十五殿下的笑容更苦澀了。他喃喃說道:“此時此刻,他便是想對朝庭不利,我又能如何?”

那護衛一怔,忖道:是啊,現在陳朝是內憂外患,根本騰不出手來啊。便是那衛子揚真要對朝庭不利,朝庭也沒有足夠的人力物力來對付他。現在殿下對衛子揚,那是萬萬不能硬來,只能軟磨了。轉眼他低頭勸道:“殿下休惱。我們不可憑一面之詞,便斷定衛將軍已經來了都城。”

十五殿下點了點頭,他沉吟了一會,低低說道:“一步錯,步步皆錯。”他現在最悔的,便是縱容了五殿下,讓他聽信了身邊的幕僚,以及弗兒所獻的那計策。便是那羞辱之策,逼得衛子揚連婚也不結了,連夜就逃出了都城啊。

這時,殿外的鼓躁聲大作,聽著那如排山倒海的叫喊聲,哭嚷聲,十五殿下嘆了一口氣,伸手揉搓起眉心來。揉著揉著,十五殿下動作一頓!

突然的,命令道:“來人,帶皇兄。”

他站了起來。在那護衛的怔仲中,十五殿下抬起頭來。他無神的雙眼盯著前方,嘴角微揚,俊美的臉上露出一個奇異的笑容來。

那護衛正想詢問,便聽到他輕聲嘀咕道:“置之死地而後生,若能有所轉機,個人顏面算得什麼?”說到這裡,他頭一昂,命令道:“來人,帶皇兄。”

“是。”

“把弗姬,趙官人也給孤叫來。”

“是。”

“通令下去,派出馬車,敲鑼打鼓地請來衛將軍轄下親衛的家屬,把他們全部安置在衛將軍府中。然後通告全城,孤與皇兄,現已知道錯了。我們將於五日後的午時,當著天下人的面,在將軍府外,向遠在他鄉的衛將軍負荊請罪。”

負荊請罪?那是要當著眾人的面赤著上身,負著荊條認錯啊。自古以來,帝王便是有罪,也掩之藏之,哪有這般顏面也不顧,體統也不要的認錯的?在一眾婢僕護衛的安靜中,十五殿下的聲音清而低沉,“記著,孤說的這席話,不但要讓都城人盡知,便是都城左右的城池,也當一一告知。”

一陣沉默中,那個護衛再也忍不住,他膝行上前,伏在地上向十五殿下求道:“殿下,何至如此?”

“孤意已決,愛卿休要再說。”十五殿下揮了揮手,他無神的雙眼看著遠處的天空,嘴角笑容優美,“得一良將,可安天下。衛卿於孤,便是那個可安天下的良將。以往的事,是皇兄犯了錯。孤身為皇兄的親弟,自當替他贖之。”他低下頭,徐徐說道:“孤剛才這幕話,可記下了?”

“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