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神來。
雖是回過神,少女們還有點心神不定,時不時地朝衛子揚看去。
見狀,周夫人有點不好意思地看向馮宛。就在這時,被看得不耐煩的衛子揚,靡啞著嗓子開口了:“夜了,諸位請回吧。”
說罷,他右手一揮。
隨著他這個動作一做,幾個親衛步履錚錚地踏了過來。這些從血山屍海走出的人,那是何等的煞氣?瞬時,世家子們一凜,同時向後退出。
周夫人見狀,連忙朝著馮宛一福,壓低聲音說道:“夫人萬勿見怪。”
說罷,她急急轉身,帶著子侄們匆匆退去。
他們一邊走,一邊還有人頻頻回頭看去。對上那個重新把斗笠遮得嚴嚴實實的郎君,一個少年讚歎地說道:“那馮夫人還說他們來自胡地!區區蠻夷,哪有這等人物?真不知是哪家子弟,生就如此風采?”
這時的名士,也是這般任性,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和事,都是一喝了之。因此,衛子揚雖然使得他們沒臉,可這些人包括周夫人在內,都覺得尋常之極。
另一個少女在旁呢喃道:“可惜不見玉郎真容。”竟是萬分惋惜。
望著那些走了老遠,還有戀戀不捨地回頭張望著的人,馮宛轉過頭,靜靜地看向衛子揚。
感覺到她的目光,衛子揚抬起頭來。
他斜長的鳳眸瞟了馮宛一眼,血色眸子眯了眯,有點委屈也有點無力地說道:“你惱什麼?難不成要我在臉上割上一刀?”
馮宛輕嘆一聲,嘴唇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音來。
就在剛才,她還在暢想著兩人找個地方隱居終老的美景,還想著,現在他們有錢,完全可以拋去都城的恩怨,實實在在地過一些平靜的日子口可這會兒,她便意識到,那事情是多麼的不可能一一以衛子揚的容貌,他手中沒權,哪裡能有一塊淨土讓他安歇?
見到馮宛依然恍惚,衛子揚站了起來。
他大步走到馮宛面前,拿著她的手撫上自己的臉,啞著聲音,鳳眸流波地說道:“見到他人垂涎你家檀郎,阿宛悶悶不樂了?”血色眼波如同流霞般畢美,微揚的嘴角,沙啞低靡的語氣,帶著一種讓人癢到心尖的力量。
這樣的衛子揚,怕是神仙也無法抵擋吧?
馮宛不受控制地抬起頭,迎上他的眸子,投入他的懷中。帶著醉意,渾然忘記了剛才浮出的擔憂。
溫香軟玉自動投入懷中,衛子揚不由低低一笑,他外袍一甩,輕輕罩住馮宛的身子。然後把她攔腰一抱,便向不遠處的帳蓬走去。
直到他們入了帳蓬,眾世家子這才收回目光。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後,同時低下頭。良久,周夫人的低喃聲輕輕飄出:“找了個這樣的郎君,註定難得安寧吧。”
一晚轉眼便過去了。經過這一波後,衛子揚再紮營時,便會選擇離周氏眾人足有四五百步遠的地方,他們這種明顯的,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使得不知他們底細的世家子們,雖然很想接近,卻也不敢造次。
不知不覺中,建康已經在望。
從那日衛子揚下定決心去建康後,一直是令人秘密開道。好幾波山賊,在周氏等人還沒有察覺的情況下,被他的人無聲無息地解決了。
“渡過這條河,便是建康了。”坐在船上,馮宛指點著景色,向衛子揚介紹道。
斗笠下,衛子揚點了點頭,他扶著欄杆,看著波光粼粼的河水,眼神既專注又好奇。馮宛知道他是典型的北方人,還沒有到過南方,渡過這等大河呢。
衛子揚朝著河水看了一陣,轉過頭,看向漸漸映入眼簾的建康城,突然說道:“都城那等所在,若是也像建康一樣挖了護城河,阿宛,你上次的計謀,便無法奏功了。”
馮宛點頭,她低聲說道:“不錯。中原的國都,從古到今都在挖掘護城河的習慣,其中之一,便是防止敵人火攻。”
兩人這裡交談,一個親衛走到衛子揚身後,低聲稟道:“將軍,都城飛鴿傳信,說是十五殿下令人四下傳言,只要將軍回去,所提條件均會應承。他還貼出告示,說陛下不仁不智,致使忠臣離心,還說什麼逼得將軍離去,是自斷一臂的蠢事。”
說到這裡,一個幕僚忍不住說道:“將軍,朝庭誠意十足,你看是不是?”另一個幕僚介面道:“將軍,我看這晉地雖然富足,卻易腐人心志。如今十五殿下誠意拳拳,我們目的已到,何不就此歸去?”
你一言我一句,竟都是勸衛子揚回去的。
衛子揚回過頭來,圍在他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