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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越吃驚,文章類似的註釋幾乎每頁都有,小不忍則亂大謀,不戰而屈人之兵這類簡單易懂,但卻內容深刻的註解密密麻麻的寫滿這本書,有的風趣幽默;比如,別看它是一條黑母牛,牛奶一樣是白的。人醜不能怪鏡子。有的警醒人心;瞞人之事弗為,害人之心弗存,有益國家之事雖死弗避。更有的讀來讓人心血澎湃;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臨深溪,不知地之厚也。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

一頁頁翻過,他越是看下去,越是覺得她不可捉摸,這樣的胸懷,這樣的抱負,天下,任她欲取欲求,杜軒格以前從來不喜這類權謀之術的書籍,翻都不曾翻過。此時他能坐在桌前,將一整本《國謀策》看完,不得不說是個奇蹟,等他抬頭看天的時候,夜幕早已降臨……

她還沒有回來,桌上的藥已經熱了涼,涼了熱,他依舊坐在房裡等她回來,幽暗的燭火淡淡的勾勒出他的身影,朗月清風,俊逸似竹,一雙亮若星辰的黑眸中瀰漫著一層黯淡的顏色,他不時的抬頭看著屋外的雨,屋外的雨越下越大,如瓢潑一樣嘩嘩的從天上澆下來,四下裡靜悄悄的,連小蟲也聽不見鳴叫,唯有嘩嘩的雨聲,四周只是墨一樣的黑,黑的如同凝固的墨汁一樣,杜軒格心中有些焦急,她還在病中,這要再淋了雨可怎生是好……

他胡亂套了件油衣,拿起把油桐傘就準備出門,剛走到門口就看見阿九從外面進來,一身溼淋淋,頭髮上還滴著水,臉色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滿眼都是冰冷的神情,看見杜軒格的打扮卻不由的一愣,隨口問道,“你幹嗎去?”也不等他回答就直直往自己屋裡走去。

“你去哪裡了?知不知道你才醒來,身體很虛弱?你想生病嗎?”他急急的追上阿九,不管她臉色多難看,就把手貼在她前額,卻被阿九一把打了下來,“我也是大夫,不用你看,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

“可現在我是大夫,你就該聽我的……”杜軒格也氣急,怎麼就碰上這麼個拎不清的主,脾氣也上來了,不管不顧就覆上她的額頭,她的肌膚觸手清亮滑膩,猶如凝結了露水的花瓣,柔弱的不堪盈盈一碰。他稍稍一愣,心神微微一蕩,猛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彷彿被什麼咬了一口,迅速把手放了下來。

“咳……”他很快回復常色,輕聲說道,“別仗著自己身體好就使勁糟蹋,老了會烙下病根,就難治了……

阿九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絲陰騖的神色:“還不走?”

杜軒格看到阿九面色不豫,知道此時不能再往刀尖上撞,轉身便走,正要出門的時候,卻停下腳步,“我一會再給你熱一碗藥來,不管怎樣,藥還是要吃………生氣歸生氣,身體終歸還是自己的……”

阿九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表情略微有些緩和,卻想到下午聽到的訊息,她一下子又惱怒起來。和親、和親!沒想到他們的主意竟然打到她頭上來,不過一日功夫,烈國以三十座城池為代價求娶乾國公主的訊息已經傳遍整個朝野,荊國送公主和親一事完全成了雞肋,慕容風鐸竟然願將以隴西做線,以南全部劃分乾國,富庶魚米水鄉愿與乾國分江而治,倘若有了這樣的糧倉寶地,乾國今後再無愁糧之苦,這樣的代價只為一個鎮國公主,若是傳揚出去,以女子在這個時代的地位而言,不亞於天價。

再加上蕭清言在酒宴上語出驚人,一時間傳言四起,宮闈秘聞、小道訊息層出不窮,各種稀奇古怪的猜測接連出爐,充分體現出人的想象力是可以無限擴充套件的……

阿九坐在桌邊,眉心擰成一團,這樣頭疼的事情她一時拿不定主意,清言剛剛登基,朝廷已經經歷一次大的清洗,雖說不敢有人直言辯駁反對,但是這樣優厚的條件的確是誘人的肥餌,就算清言一力否決,可也不能置滿朝文武於不顧,這就是上位者的無奈,嫁?她不甘!不嫁?就等於直接給自己扣了頂不忠不孝的帽子!這關乎到祖宗的基業和乾國的江山社稷,那些個文武大臣才不會管你當初是誰救了乾國,他們只關心眼前的利益,要知道當初沒有阿九,他們現在已經成了亡國奴,哪裡有今天國富民強的盛況?可朝廷!就是這樣骯髒的地方,兔死狗烹,鳥盡弓藏的事做了多少,他們都數不清了。

開戰?不是不行,別的不說,西林三十萬大軍,北漠二十萬騎兵,都是她的囊中之物,別說荊、烈兩國,就是拿下六國也不在話下,可那樣會使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多少家庭家破人亡,這不是她想要的結果,她不能為了她自己的利益去草殲人命。

她沒想到慕容風鐸會這麼快跟她翻臉,娶她?他究竟為了什麼?天下?荊國此時政權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