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眾人忽然感覺到那股難言的壓力退卻下去,紛紛鬆了口氣,跪伏在地,場中除了阿九站立在那裡,其餘人都行三拜九叩之大禮。
蕭清言遠遠就看到阿九的身影,眼裡滑過一道驚喜,他揚聲說道,“眾卿平身!”眼睛卻一直看著阿九,阿九衝她淡笑一下,微微頷首,垂下眼眸。
蕭清言今日早朝一直帶著溫暖的笑容,這是以前不曾見到的,百官都以為他心情極好,就連以前最頭疼的戶部拖欠兵部欠款一事都極好說話,他三言兩語就理出了頭緒。朝堂上的緊張氣氛頓時鬆懈很多。
不一會,朝事已經差不多報告完畢。朝堂靜默下來,這時,丞相謝其深站出來一步,“臣有本啟奏!”
“講!”
“關於烈國太子、荊國皇帝求娶鎮國公主蕭清歌一事,還望陛下拿個主意……。兩國來使誠意非凡……。鎮國公主已過二八年華……。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謝其深站在下方滔滔不絕的說著,一旁的阿九冷笑的看著,坐在上位的蕭清言面色鐵青,處在暴怒的邊緣……
大殿上的百官看著皇帝的神色,驚的大氣都不敢喘一口,心裡替這個倒黴的丞相扼腕,他可真是戳到死穴了……
丞相謝其深為人比較迂腐,讀聖賢書,尊儒家理,秉持著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傳統禮教觀念,但秉性剛直,對朝廷也可以說是忠心耿耿,啟用他當初也是阿九的主意,本質上來說阿九是不討厭他的,他沒有做錯,對於這個時代的女子來說,他這樣做是無可厚非的,但是錯就錯在他提議的和親物件是阿九。
還未等他說完,怒極的蕭清言已經喝止了他的話語,“夠了!朕說過了!他們娶誰都行,清歌不行!若是下次膽敢再有人提及此事,休怪朕辣手無情……”
“皇上,臣……”謝其深硬著頭皮直言進諫,連阿九都不禁搖搖頭,就算他是魏徵,可蕭清言不是李世民啊。
有的官員甚至捂著眼睛,不敢再看,他們一致認為,這老頭兒實在是活膩歪了。
阿九抬手製止了蕭清言欲衝出口的話語,慢慢踱到謝其深面前,很恭敬的頷首一笑。謝其深雖然看不起女子,可阿九好歹是公主,他也是遵從禮教的,連施一禮,但眼中還是略帶絲諷刺的意味,阿九卻毫不在意。
“謝相說的極是,清歌本是女子,祖宗禮制,女子不得干政,無奈先考離去時皇兄遊學尚未歸朝,清歌暫代皇兄處理朝中大小政事,如今皇兄穩坐龍椅,清歌也是時候考慮終身大事了,清歌今年十九,雖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可清歌已是年老色衰之人,如今還有人肯花這麼大代價求娶清歌,清歌理應含羞待嫁,不敢拿架才是。可這兩國條件旗鼓相當,清歌該選哪個才對乾國更有利,還請謝相給清歌拿個主意……”阿九神情哀婉,小女兒姿態十足,說完還眨眨眼睛看向坐在上座的蕭清言,面對這謝相的時候還是一副悽楚神態。
蕭清言唇邊浮起一絲淡得讓人難以察覺的清淺笑意。
謝其深一時怔愣,他沒想到這蕭清歌這麼好說話,完全跟別人所說的魔鬼不沾邊,可這難題卻轉眼丟給了他,將來若是因為這和親的問題得罪哪一國,可都是他謝其深的錯,他雖迂腐,可也不是蠢人,他算是知道了,她就算不是惡魔,她也是一隻修煉成精的狐狸……
“這……這……”謝其深現在感覺他就站在獨木橋上,前有狼,後有虎,一句話說錯,下面就是萬丈深淵……
阿九卻不等他答話,繼續說道,“聖賢書上說,女子須三從四德,這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妾嫁於夫家,就是夫家之人,先生說可對?”
謝其深點點頭,他在不知不覺已經走進阿九擺好的圈套裡。
阿九嘆口氣,極是“為難”的說道,“眾卿皆知,清歌曾經以男子之身,為父皇盡孝,為乾國盡忠,如今小有一身武藝,空有一技之長,這出嫁從夫以後呢,妾身就是夫家之人,天下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誰說的準呢!清歌雖不才,這領兵打仗還是多少可以說的上話的,若是夫家有命,清歌不得不從,這嫁於的都是皇家,唉!這人心吶,總是無底深淵,一個弄不好,咱們還有可能在戰場上兵戈相見……謝相,您說是不是啊?”
看著阿九眼底那道幽亮的光,謝其深好似一個炸雷劈響在頭頂,震的他渾身發軟,沒錯,嫁誰都不能嫁蕭清歌,她幾乎等於乾國的保障,千金易得,良將難求,不能為了眼前的利益,不顧乾國的安危,更說不定人家肯拿那麼大代價求娶一個公主,說不定就是看上了這點,如果皇帝真準了他的奏,